至少在她的記憶中,哥哥總是過著不緊不慢的生活,像個小大人一樣,顯得格外成熟。
“原本打算過兩天再帶哥哥來看這些花的。再過兩天所有的花都會開放,到時候那場面肯定更加壯觀。”南禾彎下腰,指著一朵還沒完全綻放的不冬花道。
南燭在花海中看了一圈,果真看到許多還沒有開放的不冬花。
相比于南禾的遺憾,南燭卻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腦袋。
“未來的花,又不是看不到了。”南燭揉了揉她的頭發,“等全開了,再來就是。”
“對吼......”南禾有些憨憨地摸了摸自己的腦殼,但很快又反應過來,“不對不對,現在的哥哥看到這片不冬花了,到時候再看就沒有那么驚艷了。”
說著,女孩連連擺頭,似乎在指控南燭的話有問題。
“但你不覺得,有一些還沒有開放的不冬花......也很美嗎?”南燭反問道。
雖然有些還沒有開,但與其它已經開放的花相襯起來,似乎......更有韻味?
南燭一時間找不到用什么詞來形容了。
“每一朵花都是獨特的,開放的時間不一定相同,所處的時期也不一定相同。”
“如果每一朵花都是相同的,皆是開放的。那么給人的震撼,反而還要低一些。”南燭的目光落在遠處。
一小片積雪從花瓣上簌簌滑落,露出底下猩紅的花蕊。整片花海起伏時,盛放的與未開的花朵彼此輕觸,發出類似嘆息的沙沙聲。
遠處立著一間小屋,孤零零的,像被世界遺忘的角落。
那里曾是奶奶的家,如今只剩風聲穿過空蕩的門廊。
木門半敞著,門檻上積著薄雪,像一道未愈合的傷口。窗紙破了幾處,風穿過時發出嗚咽般的聲響。墻角堆著捆好的干花枝,仍保持著被人精心整理過的形狀,只是再無人來取。
唯一的兒子死后,奶奶自己似乎也沒了什么牽掛,唯一所剩下的花,最終也托付給了南禾。
“以前這位奶奶也有很多的親人朋友,但隨著年齡的增加,他們一個個離開,再加上后來的天劍城成為了富人們的天堂。”
“所以......最終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這位奶奶只有一個兒子,而兒子直到死都沒有結婚生子。”南禾感到些許悲哀。
他也理解為何男人不愿結婚生子。
畢竟身處于這種世道,結婚生子不過是徒增遺憾與悲劇罷了。
他們沒有再說話。
風掠過花海,雪與花一同搖曳。
這片花開在凍土上,也開在無人知曉的離別里。
他們就這么靜靜地凝視著這一片花海。
這片花海,承載著一段小小的故事。這一段故事,卻又映射了這個時代最大的悲哀。
花開得越艷,雪地上的影子就越像裂縫。冬天最慈悲之處,是善于將所有凋零都偽裝成沉睡。
當然,終究不過是偽裝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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