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若君注視著他自己手中的紙條,眼里仿佛有著幽暗的火,要將它生生灼穿。他在外人面前勉強偽裝的平靜面具此刻轟然粉碎,只待擇人而噬的惡鬼掙扎而出。
在他無意識間,手指已經將紙條揉皺了。
“……這樣的神明,呵。”他冷冷地看了神社的殿宇,憤然將紙條丟在地上,轉身就大踏步從這里離開。
“誒……”沙理奈沒能及時拉住對方的衣袖,便看著父親的背影徑直消失,他的身后是急匆匆跟上的仆從。
既如此,沙理奈沒再試圖去追。她往前走了兩步,將隨著風飄飄忽忽下落的簽紙接在了自己的手中查看。
【系統哥哥,上面寫的是什么?】
【是大兇,愿望難以實現,疾病不會被治好,盼望的人不會出現,無論是親緣、旅行還是交往,全部都廢止吧。】系統平淡地說。
【哇,】沙理奈露出驚訝的神色,【那確實好嚴重呀!】
“讓您見笑了,犬子行事還是這樣匆忙……”產屋敷家家主有些擔憂地往遠處看了眼,最終還是選擇先完成自己現下與其他貴族的對話,保持這個時代的風度和禮儀。
祇園社內鋪著石板的長長參道,兩側的樹木郁郁蔥蔥,恰到好處地驅散著過重的暑氣。
沙理奈順著寬闊的參道慢慢地走,一邊走馬觀花地看著旁側的風景,一邊尋找著她的父親。她看到石頭做的欄桿上停著雕刻的小鳥,神態活靈活現,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它的腦殼。
路上的行人并不多,漸漸地,沙理奈便幾乎看不到一個人了。寬闊的道路上仿佛只有她和身后的侍者在行走,步履間能夠嗅聞到空氣中樹木自然的氣息。
沙理奈漫無目的地尋找著,在一顆樟樹下,竟真的被她遠遠地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你站在這里等會吧。”她轉過身,一板一眼地對旁側的侍從說道,“過會我會回來。”
小孩的每個字都說得很清楚,但此刻認真的模樣像極了在裝大人說話,沒有半點她父親的威勢。
“是。”侍者低頭應道。
安頓好仆從,沙理奈放下了心,她轉身踩著柔軟的草坪往無慘所在的地方走去。
他的身邊并沒有跟著仆人,莊重的服裝反而更襯托出來他的身形消瘦。他表情沒有方才那么差,此時只是站在樟樹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父親!”沙理奈在不遠處揮揮手,便看到那人抬起眼向自己的方向看來。
她加快了腳步往那個方向跑去,木屐踩在草地上發出沙沙的聲響。
“你來做什么?”無慘的語氣并不太好。
“我來找你。”沙理奈說。她將手中拿著的紙簽給他看:“父親把這個丟掉了。”
無慘蹙起眉頭,表情顯而易見地變得很差,語言帶了點尖銳:“敢把它帶過來,你真是很有勇氣。難道是最近給了你我脾性很好的錯覺嗎?”
沙理奈搖頭,將手中舉著的那張紙放下來。
“我知道簽文的意思了。”
“哦,”無慘臉色寸寸冷酷下來,仿佛暴風雨前的陰翳,“所以你要帶過來給我?”
沙理奈搖搖頭:“我抽到的簽文是大吉哦。”
在對方不帶善意的神色里,她從懷中掏出另一個四四方方的簽紙。
小小的女孩將屬于無慘的紙簽放在懷里,將自己拿到的吉簽向前遞過去:“我想把我的簽與父親來交換,想要父親也能一直好運,幸福地生活下去。”
她尚且年幼,聲音軟糯,穿著層疊的服裝站在這里,就像是神明降下的娃娃。
:<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手機版:<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