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凌云黯然傷神地道“狂兒,如今為師已將畢生武學傾授與你,你可要懂得舉一反三,淹會貫通,你已長大成人,為師若再讓你淹留于這深雪之中,勢必誤你大好前程,你自下山去吧”。
未待穿封狂回駁,賽凌云又斷然續道“你此番下山,定要尋得你妹妹的下落,以告慰你爹娘的在天之靈,為師枯苗望雨,翹首跂踵,都是為求能尋得你妹妹穿封逸的下落”
穿封狂見師傅面色凝重,言之鑿鑿,深知再多說也是無益。
再者,自己也想早日尋得妹妹的下落,與她兄妹重逢,不覺一些小時候和妹妹一起玩耍嬉戲的畫面,又重現于腦海之中,愣在那里,便沒再多言。
賽凌云沒有在意他的千愁萬緒,抬頭望望天空,沉聲說道:“時節反常,天象日異月殊,此乃不祥之兆,看來這雪山之上,非久待之地”
分袂之愁,縈繞在穿封狂的腦間,雖然聽到師傅在說有關天象的事,但也并沒在心
即將與師傅辭別,心里甚是不舍,幾乎從小就和幾位師傅生活在一起,對待自己,他們就如親生父母一般。
次日清晨,穿封狂早早收拾好包袱,抬頭望望外面,木屋外仍是雪虐風饕,搓棉扯絮,他懷著依依不舍之情,拖著沉重的步履,來到師傅房前,欲向師傅辭行。
來到師傅門外,他感到了異常的沉寂,若是往日,師傅這個時候早已房門大開,不管什么天氣,他也古井不波,早在門外開始練起了吐納之術。
而今房門緊閉,闃似無人,不覺深感蹊蹺
穿封狂料事不妙,倏地推開房門,只見里面冷冷清清,空無一人,一如既往的,仍是那些擺放得井井有條的日用品罷了。
他頓覺躊躇不安,疾奔出屋外,四處張望一番,眼下茫然一片,連師傅臨走時的腳印,都已被大雪淹埋,根本無法辨清師傅的去向,不禁深深為之一怔。
他滯立于大雪之中,對師傅的去意,百思不得其解,暗問這些避禍的時日,師徒二人深居雪山,跬步未離,師傅今日為何會不告而別
穿封狂尋思片刻,也沒再往下想,師傅這么做,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想了想,便又回到自己屋中,拾起那已備好的包裹,不舍地往屋外走去。
他鴨行鵝步,腳踏之處,雪地皆發出“咯咯”的聲響,神情呆滯的他,臉上不舍之情難掩。
走出數丈開外,見他面泛懷土之情,大有不舍,不由倏地調轉頭去,向著木屋方向,便開始跪拜,三叩之后,沉默無語,徑直向山下走去。
他在雪山之中已生活成性,早已經習慣了這冷天凍地的環境,加上踏雪無痕的功底,盡管天氣這般惡劣,在這雪地冰封之中,行動起來,仍是如履平地。
不知走了多久他已深感饑腸轆轆,背離雪山也越來越遠了,雖有諸多的不舍,但他始終沒有再回頭看上一眼,因為他擔心離別之愁,會更加濃盛
山下拔云見日,朝陽初霽,不但沒有下雪,反倒是陽光明媚,太陽的觸角,輕撫臉頰,頗有幾絲暖意,愜意之極。
他來到一家酒肆,里面七零八落地坐著一些散客,各自吃著飯食,他向四周望了望,便挑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了下來,大聲叫道“小二哥,上菜”。
店小二急忙躬身上前,記下了他挑選好了的菜食,便彬彬有禮地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