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陣朗朗的笑聲,從一尊至高的石山上方,飄飄落下一條白影,凜然站在穿封狂的眼前,這等出沒無常,掣電星馳的身法,若非江湖中的鉅學鴻生,常人是不可能做到的
穿封狂定睛一看,那白影童顏鶴發,雖身材瘦小,但雪鬢霜鬟之間,天庭飽滿,雙目炯炯,果真是那日在鎮中小店里見過的白袍老頭
老頭身形方定,便帶著一些半些笑容,朗朗說道:“賜教不敢,見你如此移樽就教、程門立雪,老夫賜你兩招又有何妨”
穿封狂見老頭的笑里疑信參半,不覺有些言行相詭,便也不敢再想入非非,畢竟和人家竟一面之緣,就這般漫天叫價,實是有些魯莽滅裂
老頭眉間,露出一股愜意及又詭異的笑意,喉間冷冷地擠出幾字,道:“小子,看好了”
話音未落,已見他身形掠動,如一只大鵬般翱翔在穿封狂的頂部,哪等穿封狂做出什么反應老頭的身形,已穩穩落在了他的上方。
老頭身法之快,根本無法用肉眼看清
穿封狂只覺得頭頂一陣悶熱,那老頭已首尾倒置,倒立在了他的頭頂,雙手撐著自己的雙肩,用他溫熱的百會穴,直對著自己的百會穴,緩緩壓下。
穿封狂知道老頭的動機,是想為自己傳輸功力,通過百匯穴將功力直傾而下,遍布自己的全身,達到沒石飲羽之效
他深感不解,和老頭相交甚淺,僅半面之交,單憑自己輕嘴薄舌的一句唇齒之戲,就毫無顧忌地傳授自己功力,這也太讓人出乎意料了
他只覺渾身滾熱,其溫度,已大大超過了自己身體的體溫,全身上下,似烈焰炙烤一般,焦紅暗黑,豆大的汗珠,直往下落,但覺一股熱浪,不斷從自己百匯貫入,循序而進。
須臾間,他已覺得體內有些膨脹之感,逆血而行,渾身的炙熱滾燙倍增,越發強烈
他強咬牙根,努力使自己不露出痛苦的神色,可那種內炙外炎的煎熬,實是忍無可忍。
一開始,他還能漸漸忍住那陣渾身異常膨脹的難受,可到最后,那尤有千萬只螞蟻在身體里啃噬的感覺,著實是生不如死
那老頭一直雙目緊閉,只語未發,只凝神靜氣地為他灌入真氣,他知道穿封狂早有不支,因為已至上層武功的最緊要關頭,他深怕這小子會因不抵難受而前功盡棄,如若這般,雙雙都會走火入魔,血管爆裂而死。
千鈞一發,老頭哪敢殆懈,苦于不能啟齒說話,若泄了元氣,后果不堪設想,只用腹音傳道:“小子,這已至紫玄神功的冥漠之都,務必要全神貫注,稍有差池,我們都會死于非命,只要挺過這最后的致命環節,日后,你將會百毒不侵,天下無敵”
穿封狂痛不欲生,本想放棄,可聽得老頭腹氣傳音,說得這般駭人聽聞,即知危如累卵,命懸一線,再難受,也得咬牙挺過,不敢懈怠半分,就算自己慘遭不幸,也不能白搭了這位前輩的性命。
他只覺身如炬焚,心如刀割,簡直就是體無完膚,連毛發似乎都感覺到了疼痛,豎然而立。整個身子,尤是被大雨澆淋一般,渾然濕透。
老頭一直聚精會神,屏氣斂息,也不由面部抽搦,形容枯槁,可見他真氣已耗損殆盡,他汗流浹背,面部已如穿封狂一般痛苦不堪。
約莫過了兩三炷香時間,一陣裊裊煙氣,渾然從兩人百匯相接之處緩緩漫出,老頭喜知大功告成,忙一屏神,大大舒緩了一口氣道:“小子,運運真力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