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客官打尖還是住店?”柜臺后的老掌柜抬起渾濁的眼,燭火在他臉上投下陰影:“小店就剩兩間上房,幾位湊合著點。”
穿封狂把馬拴在門廊下,劍峰在青石板上磕出火星:“就兩間,要朝陽的。”他暼了眼老掌柜。
“客官這邊請。”老掌柜的笑像裂開的核桃:“小可,帶客人上樓。”
穿封逸發現這小可昨日在鷹嘴崖給自己送過水,突然將其拽住:“小哥,這客棧的桂花釀飄香撲鼻,卻比鷹嘴崖的烈些?”穿封逸晃了晃桌上的空酒壇:“勞煩溫一壺。”
小可的臉略顯煞白。領幾人進房門:“我這就去給您們溫酒!”他轉身時,舉步錯亂,略顯慌張。
穿封狂和妹妹住進一間雙人床客房,李墨涵姐妹擠在單人房間。兩房一墻之隔,穿封狂給李氏姐妹送去療傷藥:“這是'金創血散',療傷有特效,服了它,你們的傷勢很快便會好轉,我和妹妹就住隔壁,有甚需要隨時呼喚!”將藥瓶放置桌上,轉身離去。
出門時,在門口卻和慌張端來菜肴烈酒的小二撞了個正著,差點將小二托盤撞翻在地:“小二哥,勞煩你了。”說完去了隔壁房間。很快,小二也給他們兄妹倆的房間上的飯菜酒水。
青石鎮的三更梆子剛落,李墨涵的劍就被驚醒了。她翻身坐起時,腰間軟劍的劍鞘正磕在床沿上,發出清脆的響。窗外傳來嘈雜的馬蹄聲,像是有千軍萬馬正踏碎夜霧。此刻,穿封狂栓在檐下的三匹馬忽然發出驚惶的長嘶。
“姐姐!”李汐染如夢初醒般被驚醒,帶著劍刃出鞘的嗡鳴,“是鬼面人的動靜!”他卻不知,李墨涵早已醒來,正站在窗外正驚訝地望著她。
“這穿封英雄的靈丹妙藥果真奇效,一覺醒來,身上的傷幾乎痊愈。”李汐染伸著臂膀。李墨涵也有同感,卻沒言語,聽到窗外聲響,面色卻是更加凜冽。
李汐染掀開錦被,靴底剛沾地就聽見樓下傳來“砰”的一聲巨響,是客棧前門被撞開了。她抄起軟劍沖出門,正見穿封狂的單掌在樓梯口拍出火星,穿封逸的軟劍則架住了個舉刀的鬼面卒咽喉。
“三樓有埋伏!”穿封狂吼了一聲,青鋼劍忽地揮開,將沖上來的三個鬼面卒劈得人仰馬翻。
李汐染的快劍已挑翻兩個卒子。她左手握著半截銀槍,挑著半片鬼面,月光下那面具上的獠牙還沾著血:“姐姐,你看!“
順著她的槍尖望去,后院的青石板上停著十余輛蒙著油布的新馬車。此刻鬼面卒正掀開油布,金錠在月光下泛著冷光,照得他們臉上的鬼面愈發猙獰。
李墨涵的斷劃出銀弧,逼退兩個偷襲的卒子:”那不是玄甲衛推下懸崖的寶藏嗎?結果全讓他們給擄走了。”
話音未落,二樓的窗欞“嘩啦”碎裂。七個鬼面卒從窗口翻進來,手中的長槊如毒蛇般刺向李汐染后心。她旋身揮開手中斷槍,槍桿掃開三柄長槊,卻被第四柄刺中左肩。
“臭丫頭!”鬼面卒獰笑著要拔刃,李汐染的銀槍已從他咽喉穿出。鮮血濺在金錠上,染出朵妖異的花。她踉蹌兩步,撞在金車轅上,聽見穿封逸的悶哼,她正被四個卒子圍攻,軟劍被砍斷,正用斷劍硬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