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甲軍的陣型變了。方才的攔截不過是虛招,真正的殺招藏在最后。后方又涌來三百玄甲軍,他們呈雁行陣壓來,當先一員大將騎著烏騅馬,手中陌刀映著夕陽,刀身上“鎮北”二字泛著冷光。“穿封小友好大的膽子,敢劫本將的車隊。”大將勒住馬,刀指穿封兄妹二人,“不過這李家兩位姑娘,可是能換十萬石軍糧的籌碼。今日你們一個也別想逃脫!”
穿封狂把長槍往地上一拄,血珠順著槍桿往下淌——方才那一槍挑翻七個玄甲軍,再次扯開了身上的傷口,“你是英布麾下鎮北將軍曾漠北?”他扯下衣襟纏住傷口,“你們搶了人家姑娘的財物不說,且還想拿她們去換軍糧,真是無恥之徒。”
“死到臨頭,竟還敢大放厥詞?”鎮北將軍的陌刀劃出半輪銀月,“拿下他們!”
刀光如暴雨傾盆。穿封逸手中雙錘舞得向風火輪,近者傷,碰者亡,專挑玄甲軍要害下手,雙錘之下,哪有活口?穿封狂則仗著馬快,長槍專刺人馬腿腹,每刺中一槍便大喝一聲,震得玄甲軍心神俱顫。兄妹倆背靠背站著,血珠濺在彼此衣襟上,染出朵朵紅梅。
李氏姐妹也從外圍漸漸攻進圈內,里應外合,頓時打亂了敵軍陣容。
曾漠北的刀終于劈到近前。穿封狂旋身避開刀鋒,反手一槍挑飛他的護腕,刀身“當啷”落地。曾漠北驚覺對方竟認得自己的兵器——這是當年他隨項羽征北時的佩刀,江湖上早無消息。穿封狂的長槍抵向曾漠北咽喉,“束手就擒吧。”他沖妹妹穿封逸使了個眼色,兄妹倆同時發力,曾漠北被挑下馬來。玄甲軍見曾將軍落馬,陣型頓時大亂。
穿封狂大喝:“墨涵姑娘,你們快走!”
“想走?”殘余的玄甲軍圍了上來。穿封逸抹了把臉上的血,雙錘如游龍一般挽出架式:“哥哥,你護著她們姐妹倆,剩下的交給我。”
暮色漸沉,山道上響起此起彼伏的喊殺聲。穿封狂再次護著李氏姐妹退到車后,長槍在身前劃出半圓;穿封逸則迎著玄甲軍的刀光沖了上去,雙錘上的血珠在暮色里閃著妖異的光。
“給我殺了他們!”曾漠北倏地翻起,再次搖旗沖鋒,陌刀揮舞,只朝穿封狂的前胸劈出。穿封狂忍著疼痛,閃身劃至曾漠北的后背,轉身一槍刺穿了他搖旗的左手,槍尖順勢一挑,直接卸下了曾漠北的左臂,痛得他“哇哇”怪叫。
當第一縷晨光刺破云層時,穿封狂已帶著李氏姐妹沖出隘口。穿封逸斷后,渾身是血,卻仍在笑:“哥哥,你看,天亮了!”
石壁前,李墨涵正用帕子替穿封狂裹傷,“這些人狼子野心,我們在前方李鎮遇到了曾漠北的接應軍,然后他們便將所有寶藏換了封箱和封條,那些寶藏順理成章便成為了他們的'鎮北軍餉',分成了七車來裝!”
李汐染捧著水囊喂穿封逸喝水,“他們還將我們鎖進車里,車內漆黑一片,不給吃不給喝,準備將我們活活餓死在破車里,真是太惡毒了。”
穿封兄妹倆的血滴在帕子上,暈開兩團紅梅。他獨臂輕輕搭在妹妹肩頭,臉上泛起了笑容。這一仗,他們殺了六七百玄甲軍,砍了鎮北將軍曾漠北的一條胳膊,因此鎮北將軍才帶著為數不多的潰軍狼狽而逃。穿封兄妹不僅帶著李氏姐妹突圍,且還守住了那七車金銀珠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