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汪幽綠的死水中既然能看到一條巨蟒,就很有可能潛藏著更多獵手,絕非善地,應當敬而遠之。
原本就有返回之意,若不是偶遇羊群,陳舟早就順著崖壁向東抵達出發點了。
倒出火門中的引藥,掐滅火繩,避免走火。
默默記下此處深潭,招呼著來福,摸了摸它的胸脯,承諾給它獎勵,陳舟踏上了回家的路。
太陽已經挪到西方,黃昏后,本就光線黯淡的森林會變得更加昏暗。
辨別著兩側的記號,陳舟不禁提高了速度。
與巨蟒的遭遇破壞了他輕松的心情,緊握十字弩,精神分外緊張,聽到任何不尋常的動靜都會轉過身去,隨時準備射出一箭。
就這樣神經兮兮地走著,不時往坡下張望,陳舟忽然在一片綠色中發現了一棵奇怪的樹。
那樹乍看上去有點像超大型號的菠蘿,約有四米多高,頂著長長的嫩綠色葉子,樹身呈紡錐形,很敦實,樹干上覆蓋著一層半透明的甲片狀尖刺。
在森林里待了這么久,還是頭一次見到這么特殊的樹,陳舟忍不住走到近前,好奇地砍了一斧子。
斧刃切開甲片狀的尖刺,微微嵌入淡黃色的樹皮中,只砍進去不到1厘米。
沒想到這棵造型古怪的樹木質如此緊密,陳舟使足了力氣,揮起斧子又砍了一下。
全力施為,這一下砍進了3厘米多,斧刃被夾在樹皮間,幾乎拔不出來。
樹干上的疤痕中緩慢滲出了粉紫色的汁液,好像火龍果肉的顏色,但很粘稠,還散發著一股苦澀的香氣。
擔心這汁液有毒,陳舟掰斷一根樹枝沾了一點,順便在旁邊的闊葉上畫了個笑臉。
看著綠葉中心凝固的紫痕,他覺得如果這種汁液不褪色,或許可以當墨水使用。
連續兩斧驗證了此樹的木質,陳舟已經有些懷疑它就是魯濱遜所說的巴西鐵樹。
然而繞著樹轉了一圈,他又沒發現書中所描述的樹瘤,這與巴西鐵木的特征不符。
一時間,陳舟倒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測了。只好一點點用斧子擴張著劈出來的缺口,直至砍下一小塊木頭,才停手將木塊用樹葉包裹起來,準備留待和其它堅硬的木材做個對比。
砍樹又耽誤了一些時間,天色大暗,幸虧提前在林中留下了記號。
樹干上嶄新的傷口白森森的,呈十字形,在密林中分外顯眼。
歸心似箭,陳舟加緊步伐,一路向下,很快就回到了營地。
來福難得跟著主人玩了一整天,雖然耳朵受了傷,卻毫不在意,精神亢奮的很,剛到營地也不停歇,耷拉著舌頭跑去河邊喝水。
陳舟放下了火繩槍,跟在來福屁股后面——他想清洗一下沾有紫色汁液的木塊。
狗在前,人在后,雙雙跑過坡地。
不曾想河岸旁正有一群鳥臥在草叢中歇息,聽到來福的腳步頓時呼啦啦飛起一大片。
“汪!”
來福雙眼一亮,果斷剎住了車,轉身躍向距離它最近的大鳥。
撲棱棱,羽毛紛飛,鳥叫喧吵。
坡地一片混亂,十字弩恰好在手邊,陳舟慌忙抬起,也顧不上瞄準,憑著感覺甩了一箭出去。
咻!
等待了數個小時的弩箭終于出膛。
陳舟完全沒想到,這玩鬧性質的一箭竟然運氣爆棚,射中了一只大鳥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