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了口唾沫,陳舟取出了腰間第二把斧頭,繼續劈砍。
太陽由東而西,遠處海面飄來一片烏云,天氣陰沉,像是要下雨。
樹勉強砍了三分之一,第二把手斧也卷刃了,身上沒有其它工具,陳舟對砍斷這棵樹已不抱希望。
看了看天色,趁著雨還沒下起來,他打算繼續逛一逛,把山腰處的地形摸清楚,明天帶上好斧子和短鋸再來截斷剩下的部分。
向陽處再往東有一塊平坦的土地,羊群曾經在那里停駐。
由于沒有樹木,往那邊瞭望,視野內的一切都很清晰,只要稍微往山頂走,越過山脊,就能窺察臨海的另一片沙灘。
如果登島位置差異不大的話,那片沙灘應該就是土著舉辦食人盛宴的地點。
知道自己明天還會回到這里,陳舟未往東去,而是調轉方向朝背陰處走。
只是越過陽光刻下的分界線,就仿佛穿過世界的屏障,一切迥然不同。
陰坡的土地生長著許多喜陰冷潮濕的低矮植物,山頂上籠罩著一團薄霧,樹木雖然低矮,但密集了許多。
向上望,山勢陡峭,三五米高的平滑巖面隨處可見。
稍低的山體由黃土混合著砂石堆砌而成,陳舟掰了掰,感覺十分緊實,難以撼動。
再往前,他遠遠地看見垂直于地面的巖壁上有一個一人多高的洞口,黑黝黝地仿佛某種野獸的眼睛。
擔心那洞是猛獸的巢穴,陳舟提前上好十字弩和鉛彈,仔細觀察著洞口四周。
地面上既沒有野獸的糞便,也沒有不尋常的腳印,更沒有蛇類爬行留下的印跡。
稍稍放心,陳舟瞇著眼睛往洞內望了望,見內部狹窄而空蕩,沒有可躲避的死角,這才鉆了進去。
洞口大,洞穴小。
其中沒有鐘乳石柱,也沒有通往別處的岔路,就是個簡簡單單的圓形空間,目測約有十幾個平方米。
繞了一圈,陳舟發現洞壁大多數都是整塊巖石,只有洞口周圍的一小部分是砂石。
洞內的溫度比外面稍低一些,但并不潮濕,地面很干燥,土壤中絲毫不含水份。
如果能往洞口安裝一扇門,這里就可以作為臨時庇護所使用,也能存放一些怕熱的食物和怕濕的物資——起碼這里不會漏雨。
不過在陳舟心里,這個山洞最大的價值還是拓展成永久居所。
只是他沒有合適的挖掘工具,即使木鎬頭和木鍬做出來,也挖不開巖石洞壁,無法充分利用這里。
好不容易找到這樣一塊風水寶地,陳舟實在不甘心只將它當做臨時庇護所,繞著洞壁,全神貫注地檢查了一圈,重點觀察小塊砂石結構,試圖找到可供挖掘的破綻。
洞外,雨悄悄地下了起來。
斜風吹過,雨絲撞在洞口突起的巖石上,匯聚成流,只往坡下流淌,不浸濕洞內半寸土地。
陳舟蹲著,手持短斧,這里敲敲,那里撬撬。
最終無奈地發現,想要拓展這個山洞,要么使用鐵器慢慢磨,要么直接上黑火藥爆破。
指望木鎬,除非他能活二百八十歲。
“可惜,可惜。”
一屁股坐在地上,望著珠簾似的細雨,陳舟感慨。
自然界少有盡善盡美之事,他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只是希望落空,難免有些遺憾。
汪嗚
察覺到主人情緒低落,來福輕輕舔了舔陳舟撐在地上的手背,乖巧地坐在一旁,搖著尾巴。
老老實實在洞中避雨,不知不覺陳舟竟睡著了。
醒來時雨停云散,站在山腰處眺望,紅霞漫天,仿佛來到了八百里火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