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安置炸藥孔道直徑30cm左右,深度1.5米,直來直去,前后一樣粗細。
被干燥帆布包裹好的黑火藥插著引線,將從孔道口進入,直達底部,然后等待點火。
鑿一條孔道遠比挖掘整塊洞壁簡單,而且有堅硬的金屬撬棍幫忙,陳舟很快就完成了這項工程。
在放入炸藥前,他仔細地檢查了引線,確認末端完全埋入了黑火藥中,唯恐待會出現啞炮,埋下一枚拆也不是不拆也不是的“不定時炸彈”。
一點點塞入火藥包時,陳舟也在一寸寸地觀察作為導火索的火繩有沒有從中間斷裂的部分或是油浸得不夠全面的地方。
任何微小的細節都有可能導致爆破過程出現問題,不容大意。
兩米多長的火繩,足足續了半個小時。
確定一切正常,陳舟將早就準備好的油燈拿了過來,小心翼翼地點燃了導火索。
火繩編織嚴密,燃燒得很慢,確定它不會突然熄滅后,陳舟合上了油燈的防風罩。
小步跑出山洞,一直往東,退到了即使巖壁崩塌也無法波及到的地方,他取出了沙漏。
找了塊平坦的土地倒置沙漏,坐在山坡上,靜靜等待爆炸。
作為跟屁蟲,來福依舊緊隨著他,一路來到這里。
見主人突然停下腳步,它不解地站在原地,眨著眼睛,似乎在詢問陳舟是不是走不動了。
然而它并沒有等到主人的回復,因為主人的視線根本不在它身上。
高處風大,吹動了陳舟的頭發。
額頭發絲輕輕掃動皮膚,癢癢的,使他忍不住用手背蹭了蹭。
“該剪個頭了,頭發這么長還挺不習慣的。”
攥住頭發,估摸著已經有五六厘米長,陳舟自言自語。
打記事起,他就沒留過長發。
即使是初高中學校流行韓式鍋蓋頭的時候,他也是板寸,而且是那種短得能看見頭皮的板寸。
之所以留板寸,主要因為板寸省錢。
理發時做發型要15塊,板寸只要五塊,而且板寸理發間隔時間長,往往兩個多月才理一次,不耽誤事。
板寸洗頭還方便,洗臉的時候手上有點肥皂沫往上那么一抹,順便就把頭洗了。
唯一缺點是冬天剃得太短有點凍腦瓜頂兒。
人類是被習慣支配的動物。
板寸陪伴了陳舟十幾年,一直到大學,他都保留著這個發型。
即使后來學校允許留長發,也不用節約理發的那十幾塊錢了,他還是板寸。
到了這種地步,頭發稍長一些反而使他難以適應。
“剪子有,剃刀也有,庇護所建好,到時候把那兩面大鏡子安上,就能自己給自己理發了。”
沙漏中的細沙化作絲線流下,陳舟被風吹得瞇起眼睛。
等待過程漫長而煎熬。
細沙逐漸在沙漏底部堆成了一座小山,爆炸聲遲遲沒有響起。
來福無聊地臥在一塊避風的巖石旁。
它幾次試圖溜走去玩耍,都被主人嚴厲地叫了回來,只能老老實實待在這里。
站起身,陳舟遙望著背陰方向,按他的估算,這時候引線應該已經燃到了盡頭,可為什么還沒爆炸呢?
“火被風吹滅了?
還是燒到一半燒斷了?”
各種各樣的猜測從腦海中涌現。
就在他覺得這次引爆已經失敗時,沙漏頂部的細沙滑下了最后一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