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錯陽差抓到八只幼鼠。
拎著水桶,陳舟甚至想放棄掏鳥窩的打算,直接回家修建一個石質飼養籠,把這幾個小東西圈養起來。
在他的認知中,整個自然界里,除了其它靈長類動物,很少有動物能在試毒或測試藥品這方面勝過老鼠。
要是論起繁殖速度和食性,就連猴子黑猩猩等動物也要落入下風,給老鼠這個“天生試毒圣體”讓位。
此次一共逮住八只幼鼠,只要悉心照顧,不讓它們因意外大規模夭折,其中若能湊出一公一母,以后就有源源不斷的試毒鼠了。
當然,八只全公或八只全母這種可能性也不是不存在。
不過陳舟覺得他應該還沒倒霉到那種地步。
簡單的概率計算,這窩老鼠性別相同的可能性是1/128,要真中了這個“大獎”,那他下次神秘獎勵不給一臺挖掘機是說不過去了。
把水桶放在樹蔭下,免得幼鼠們被熱死,他觀察了一下來福的反應。
整個捕鼠過程中,來福除了定位和提醒老鼠要從另一個洞口逃走外基本沒消耗體力,現在兩眼炯炯有神,緊盯著他,看樣子還沒玩夠。
既然“孩子”又立功了,總不能背棄承諾,給人家澆冷水,打消熱情。
拽了幾大根枝杈蓋住水桶,省得以老鼠為食的野生動物偷偷溜到水桶上搗亂,吹了聲口哨,陳舟跑向碎石坡。
聽到這尖銳響亮的聲音,來福連蹦帶跳地跟上,隨主人跑進了亂石林立的“白色森林”。
曾在這里多次采集建筑材料帶回窯洞,對石林的邊緣構造,陳舟還算比較熟悉。
自從他那次捅掉那個鳥窩以后,就再也沒在邊緣地帶看到過離地面三米左右的鳥巢,就算有,也是從前留下的空巢。
大多數鳥兒都選擇在林中樹冠上筑巢。
少數看上石林的,也是在五六米高的石柱頂端或是石柱上風化出的天然凹槽里搭建庇護所,想隨隨便便就取下鳥巢,掏走其中的鳥蛋,根本不可能。
一邊仰起頭,瞇著眼睛,降低日光對視線的影響向上打量,他一邊留意著來福的反應。
在尋找獵物這方面,人是很難比過狗的。
繞過幾根熟悉的石柱,在碎石坡上打轉,陳舟脖子都僵了,也沒見來福吠叫。
穿行過程中,他倒是看見了幾個鳥巢,但那些鳥巢所處位置又高又險,就算加上鎬頭和手臂,也夠不到。
“天太熱了,不行咱們回家玩丟骨頭游戲吧。”
揉揉后頸,陳舟跟來福商量。
他惦記著幼鼠,一門心思想回家,尋找鳥巢的過程并不仔細。
一旦抱有這種目的,就算真有鳥巢在觸手可及的地方,也有可能視而不見。
聽了這話,來福站在原地思考了片刻,似乎也覺得在這里閑逛沒意思,便搖了搖尾巴,率先跑向樹下的水桶。
暗自慶幸這家伙今天懂事,陳舟連忙跟在來福后面,生怕它臨時起意,發現野兔或者其它動物,再去追趕玩鬧。
幼鼠的生命力遠不如成年老鼠頑強,好不容易抓到這一窩稀罕物,氣溫這么高,萬一被悶死可就白瞎了。
……
既然來福不反對,那陳舟就默認它同意。
糊弄著心思單純的毛孩子,未在碎石坡停留,收拾好工具,挑起水桶,他徑直往家趕。
返程路上陳舟怕勾起來福玩耍的興致,一言不發,反倒搞得來福疑惑起來。
它還以為自己犯了什么錯,再不敢瘋跑,小心翼翼地跟在主人身后,觀察著陳舟的臉色,也不再搖尾巴,像霜打的茄子——蔫兒了。
見來福這副模樣,憑著長時間相處的默契,陳舟頓時猜到了它的小心思,有點繃不住想笑,又怕引起它懷疑,就這樣努力保持著嚴肅與沉默,一直走回家。
邁入窯洞的前一秒,放下扁擔,陳舟終于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嚇了來福一跳。
它謹慎地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歪著腦袋打量著突然發瘋的主人,眼睛中充滿疑問。
還沒想明白這個問題,陳舟便一把抓住它寬松的嘴皮子向兩邊拉扯,順便把它按倒在地,嘴里不停念叨著“你真可愛,你真逗”一類的話,搞得來福滿臉無奈。
狠狠地搓揉了一番狗頭,又摩挲了一會兒溫暖的狗肚子,直到來福的“小口紅”都因過于興奮伸了出來,陳舟才帶著滿身的狗毛起身。
此時大概已到下午四點多,他從桶里取出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