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舟自認遠不如孔子,但他只需教育好兩個人。
對于這兩個“學生”,拿捏好性格,把握好力度,靈活設計教育方式他還是能做得到的。
……
心中清楚自己對西班牙語一竅不通,就連17世紀的英語能不能聽懂都是個未知數,陳舟也就沒有先詢問那個棕發人。
饒有興趣地撿起棕發人丟下的長刀,他抬抬手示意星期六和星期日站起,然后把長刀遞到了星期日手中。
“這是你的獎勵。”
說著,陳舟像一位真正的長者,揉了揉星期日微卷的頭發。
接著他又招了招手,示意星期六靠過來。
“再交給你一個任務,這次不許搞砸了。”
輕撫星期六的后腦勺,他指著木屋的方向,繼續說道。
“去把我的釣魚竿和釣魚箱都收拾起來,然后用推車把林中的那兩具尸體拉來,去吧!”
“是!”
陳舟的鼓勵比斥責更讓星期六內疚,他低著頭接受了新任務,邁開步跑向山下營地,不一會兒就消失在眾人的視野內。
……
給星期日一個信任的眼神,陳舟緩緩邁著步來到了那名棕發人身旁。
他比同時代人高大得多的身材自然而然地帶給人一股無形的壓迫感,手中那把槍管漆黑造型別致的象征著絕對武力值的長槍更增添了他的威懾力。
往日站在土著頭上作威作福的維爾納根本不敢直視這個“幽靈”。
他低著頭,感受著陳舟沉重的腳步,努力控制著瘸了一條腿的身體,想讓自己顯得體面有尊嚴些。
陳舟饒有興趣地捏住了維爾納的下巴,觀察著他的相貌和神態。
維爾納也借此機會被迫看清了“幽靈”的長相。
這人與他被抓前所設想的幾種相貌迥然不同。
他的皮膚微微泛黃,有些粗糙,像是常年在海邊討生活的人。
但他的膚色比土著淺的多,看起來并非出生后就遭受海風摧殘,頭發也不像大多數土著那般,雖然漆黑卻沒有微微發卷,像一根根鋼針,筆直地朝上生長。
他的五官不像白人那樣立體,眼窩不夠深邃,鼻梁卻很直,嘴唇也比土著薄得多。
在“幽靈”整張臉上,除了挺直的鼻梁外,最攝人心魄的還得是那雙眼睛。
一對銳利的眉毛點綴著那雙眼睛。
“幽靈”的瞳孔與眉毛和頭發不同,并非純粹的黑色,準確地形容,應是深褐色。
這雙眼睛大而有神,其中透露出一種真正的俯視感。
維爾納在海上漂泊許多年,見過許多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甚至連宮廷中的大貴族他也有幸見過兩面。
但他從未見過哪個人看向他的時候能表露出這種俯視感。
那不太像是社會地位高的人面對社會地位低微的人時產生的一種瞧不起,反而像是神在注視凡人。
從陳舟的眼神中,維爾納能感受到他對這人而言完全不重要,就像獅子不會在乎一只螞蟻的死活。
他不知道“幽靈”的這種俯視感是怎樣養成的。
他只知道,當自己面對這雙眼睛時,完全提不起半分反抗的勇氣。
別說眼下身為俘虜,在遭到逮捕后,就算將他重新釋放再給他一把火繩槍他也不敢與這人為敵。
而且愈是與陳舟對視,維爾納的雙眼就越畏縮——
他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直視這個可怕的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