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著對惡魔的恐懼是自幼養成,刻在基因深處的。
部落正值風雨飄搖之時,首領殘暴,食物產出也一日不如一日,人人惶恐。
再加上老祭司離奇失蹤,新祭司難以主持大局,使得一種“首領被魔鬼蠱惑”或“首領與外人合作,觸怒了天神”的論調在私下流傳。
恰在這種時候,深夜被裝扮奇異,不似人形的會說部落語的怪物踩住,小屋內的土著幾乎要嚇得昏厥過去。
且不說他沒有能力反抗星期日,就算他極力反抗,也快不過星期日的刀。
誰叫他住的地方足夠偏僻,且遠離部落中心。
在這里,莫說他能不能喊叫,就是他喊叫起來,等同伴聽到求救聲趕到,他也早就涼透了。
……
辨不清星期日的底細,又被刀架住了脖子,土著和他剛逃來不久的配偶老老實實地走出了小屋。
看到屋外拿著造型奇特長弓的另外二人,他倆想要逃跑的心思又淡了幾分。
庫魯冷冷地看著同自己生下一個孩子的女土著,漠然掏出了兩根麻繩,將二人手背到身后去,死死地捆住了手腕。
隨后他又從背包中取出兩塊布團,堵住了兩人的嘴,防止他們慌亂之下驚擾其他土著。
在此過程中,刀架在脖子上的二人始終沒敢說話,更不敢掙扎,生怕一不留神就丟掉了小命。
其實如果是其他部族的土著前來,他們絕不可能如此順從。
對土著而言,黑夜本就充滿了令人恐懼的未知,而這三個人與同類截然不同的妝束,手持的古怪武器,使他們身上籠著一層神秘面紗。
出于對未知的敬畏,二人這才喪失了抗擊的勇氣。
……
見庫魯已經將兩人捆好,星期日擺了擺手,沉聲道:“走。”
說罷便在前面帶路,引領庫魯和科蘇將俘虜押運到海灘處。
在那里,他們可以快速從這兩個被抓的“舌頭”口中獲取更多信息,選取最佳突擊位置,從而使接下來的行動更加順利。
男女土著根本不知道這三個惡魔的使者會將自己帶到何處。
月光黯淡,沒有夜視儀的他們根本看不清三人的長相,從身高或氣質上,骨瘦如柴的他們更沒法跟三人小隊相比。
一路走著,離家和部落越來越遠,這二人倒也釋然了——
大不了就是死,現在的首領已不是從前的首領,部落不再擴張后,他們沒法再靠消耗戰利品過上相對優渥的生活,反而被籠罩在殘暴首領的陰影下。
與其惶惶不可終日,或是冒著生命危險嘗試游到對岸,投奔陌生部落過上不知是好是壞的日子,死也是一種解脫。
只是,被惡魔殺死吃掉,死后還能不能登上神的天國,過上頓頓都能吃飽肚子,不用再干活的日子呢?
他們已記不清。
……
押送俘虜之前,庫魯特意探頭往小屋內看了一眼,他并沒能找到自己孩子的蹤影。
畢竟是在部落長大的人,心中稍微一回憶,他就想到了好幾種糟糕的結果——
被殺死、被餓死、被吃掉……
在眾多結局中,直接死亡甚至是最好的結局。
他這個不爭氣的父親,陰差陽錯地抵達了夢中的“天國”,努力了這么久,返回時,卻看見自己的孩子墜入了地獄。
盡管還未從女土著口中確認自己的猜測,但庫魯明白,他的孩子多半是兇多吉少了。
正因有這種猜測,他才沒有開口同自己孩子的生母敘舊,推搡時反而帶有怒氣,使足了力氣,有幾次差點把女土著推倒在地。
至于一切糟糕結果的誘因,那個男土著,就更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