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哪怕有青蛙湊到來福跟前鳴叫,來福也愛答不理。
平時它最喜歡在工廠二樓找個陰涼的地方趴著。
往常只要陳舟出門,來福就屁顛屁顛地跟上,現在除非陳舟主動要求,不然來福基本不會強行出去玩。
它的精力正隨著年齡的增長而下降。
朝夕相伴,陳舟能清晰地感覺到。
隨他一起開始挑戰,伴他度過最孤獨時光的老伙計正一天天變得蒼老。
夜深人靜時,想起與來福一起探索島嶼的情景,想起來福捕到小羊羔時自己那興高采烈的的神情,陳舟總覺得悵然若失。
生命對人類來說是漫長的,對犬類而言卻分外短暫。
盡管陳舟知道總有一天他會失去來福,但想到那一天的到來,他仍會覺得難以接受。
時空管理局送來了許多獎勵,從昂貴的工藝品到精密的電子設備,甚至還有西門塔爾牛這類活物,卻唯獨沒有另一條狗。
陳舟記得他答應過來福,要給它找個老婆——
他沒有延長來福壽命的能力,卻能將來福的基因保留下來,讓它的生命以另一種方式在這個世界上延續。
從前,陳舟一直指望時空管理局的神秘獎勵。
等了這么久,仍看不到希望,他終于覺得急切。
之所以建造港口碼頭,提前為與外界溝通做準備,其實也有借助西班牙人或是荷蘭人英國人的商船,從外界尋覓幾條母狗的想法。
誰料港口碼頭還未建成,就出了這檔子事。
……
陳舟找到來福時,來福正放松地躺在老位置呼呼大睡。
它的皮毛已有些松弛,眼睛常常掛著一小塊眼屎。
摸了摸來福的腦袋,將它的眼屎抹去,看著來福懶懶地搖動尾巴,陳舟最終沒有帶它下樓。
從辦公室內拿上紙筆,為防萬一,陳舟還帶上了那把左輪手槍。
自從破譯保險箱內的文件后,他總覺得這把槍像是帶著某種邪門的力量,如非必要,基本不會將其帶在身上。
現在形勢尚不明朗,陳舟不確定星期日有沒有控制好局面,這才把槍插在腰間。
真遇到暴動,槍內的六顆子彈就算不能助他殺出重圍,至少也能為他爭取寶貴的時間。
……
匆匆趕往工地,現場的情況比陳舟想象中稍好一些。
福祿壽三人已經將重傷員和輕傷員分開,并及時為他們治療了傷勢。
土著們下手一如既往地狠辣,除了被打得頭破血流的斑馬外,還有兩名老資歷被打斷了胳膊,一名新成員被打斷了腿。
倒是引起沖突的王林,因被毆打時沖突還未升級為械斗,僅限于拳腳,只受了些皮外傷。
現在他正和斑馬單獨蹲在遮陽棚兩側,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身上遍是塵土,眼中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這兩個攪起漩渦的人誰都沒想到,他們一時沖動竟會造成這么大亂子。
此刻蹲在地上,二人難免想起首領頒布的刑法,想起繪本中“斬首”和“凌遲”的畫面,心中不禁充滿恐慌。
但事情已經發生了,作為始作俑者,他們逃是必定逃不掉的。
事到如今,無論如何都只能看首領怎樣裁決對錯了,看以往的刑罰,能保住性命或許已是最好的結果。
……
抵達巖灘,從福祿壽及星期日手中接過事務后,陳舟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進一步處理傷員們的傷勢。
島上的藥物儲備現已達到一個較為可觀的數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