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軍鍋中燉著早晨剩下的羚羊腿,得益于秋季草原涼爽的氣候,走了一天,這些肉依舊沒有變質,只是略帶腐臭味兒。
不過對兩個餓得兩眼發綠的壯漢來說,些許異味不算什么。
至于三只小鋸齒虎,它們的食物還沒有著落,只能看晚上有沒有不識相的野獸在土丘附近徘徊被陳舟逮住了。
吃完燉肉,陳舟提醒保爾用酒精給傷口消消毒,避免感染。
不想聽到這話,保爾卻尷尬地笑了笑。
他動作緩慢地從懷里掏出酒精瓶,微微舉起,向陳舟展示了其中剩下的酒精,竟然只剩淺淺一層,看樣子這兩天他又犯了酒癮,偷偷喝酒。
無奈地搖搖頭,陳舟真不知該如何勸誡自己的這個搭檔。
酒精是救命的東西,他竟然當做飲品,全都灌進了肚子解他的饞蟲。
關鍵在于,這瓶酒精就是時空管理局分發給保爾的生存工具,他沒資格對別人怎樣使用自己的東西指指點點。
現在想想,給一個斯拉夫酒鬼發一小瓶夠勁兒的“烈酒”,或許也是時空管理局的惡趣味。
無論是在孤島上,還是在這場殘酷的生存之戰中,這種獨特的惡趣味無處不在,有時候像是對人性的考驗,有時候卻又像單純地看樂子。
即使陳舟自詡對時空管理局足夠了解,卻也想不通祂們為什么要這樣做。
“難道高維生物的樂趣就如此低級?”
……
感覺今晚或許會有意外發生,陳舟又是讓保爾先睡,由他率先守夜。
保爾從上午起床開始便沒歇腳,硬生生走了一天,剛才吃完飯已經困得上眼皮撞下眼皮,得知今夜不趕路,自己先睡后直接仰倒在了鹿皮毯上,沒過十秒便陷入了沉睡。
三只小鋸齒虎還餓著肚子,剛才燉羚羊腿時陳舟抽出了腿骨,掰斷了露出骨髓給三個小家伙解解饞。
奈何一根腿骨掰成兩半只有兩節,個頭最大的虎大娃獨享一截,虎二娃和虎三娃為了爭搶剩下一節腿骨打得嗷嗷直叫,虎三娃甚至露出爪子,把虎二娃的毛都給撓掉了。
一見“三弟”不留情面,虎二娃便也不心慈手軟,直接上嘴咬住了虎三娃的爪子不松口,疼得虎三娃大聲求饒,驚動了陳舟這才把兩個小家伙給分開。
恰在此時,一頓猛舔的虎大娃吃光了它那節骨頭的骨髓,又湊到了剩下的半根腿骨旁。
虎二娃和虎三娃照例不去爭搶大哥的食物,只能悻悻地去舔大哥的口水,咂么最后一點骨髓的香味兒,那模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虎大娃倒是比兩個弟弟自在得多,煮熟腿骨中的骨髓油脂豐富。
吃了一整根腿骨的骨髓,它的饑餓感頓時消除不少,嗅了嗅行軍鍋,知道其中沒有食物后,這家伙索性躺在保爾身邊,也不嫌呼嚕聲吵鬧,直接瞇起眼睛打起了盹兒。
“年齡不大,一肚子壞水兒。”
陳舟見虎大娃這么舒坦,揪著它的后脖頸皮,一把將它拎了過來。
面對陳舟,虎大娃乖巧得很,知道自己反抗也沒用,甚至連微微閉起的眼睛都沒睜開,一副任由揉搓的架勢。
剛把這個耍無賴的小東西抱進懷里,還沒好好揉揉它毛絨絨的肚皮,陳舟突然聽到一聲猛犸的長鳴。
那叫聲分外嘹亮,從視線無法觸及的地方傳來,卻能響徹大半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