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爾拄著拐杖，行走速度很難快得起來。
朝森林另一端前進時，陳舟能看出來保爾在很努力地提速，甚至想靠一條腿蹦著走，不由出言阻止。
保爾是個大個子，平時身體健康時從事一些重體力活動自然沒問題。
現在一條腿骨折，全身的重量都壓在另一條腿上，如果他非要逞強，萬一把唯一的那條好腿也給弄傷，可就跟虎三娃差不多，成半個癱瘓者了。
一邊主動要求保爾降低速度，陳舟一邊向他科普著什么叫“欲速則不達”。
……
保爾原本所在的世界是另一條時間線上的蘇維埃共和國。
美蘇爭霸中，他們笑到了最后，經濟衰落的美帝最終解體。
彼時蘇聯國力無比強盛，甚至吞并了半個北美，就連加拿大也落到了蘇聯手上，只是名義上還獨立。
一超多強的大環境中，蘇式美學，蘇式普世價值觀在全世界廣為傳播。
陳舟這邊最大的社會主義國家在保爾所處的世界里卻成了小弟，受蘇聯影響，中式傳統文化反倒難以走出國門。
保爾參與挑戰前曾在學校中學習過簡單的中文，但他對華夏諺語和諸如論語、道德經等哲學著作基本一無所知。
聽到對“欲速則不達”的解釋，保爾覺得頗有意思。
恰好兩人此時行走速度緩慢，加上結束挑戰后陳舟要回到另一個世界，不用擔心保密條例。
保爾便將他所了解的許多蘇聯秘辛當談資講給了陳舟。
聽到保爾口中新穎的世界格局，想想壓在華夏北部的龐大國家，陳舟突然想起一句話——
“只有半死不活的老大哥才是好老大哥。”
至少從保爾描述的世界來看，那個世界的華夏遠沒有他這個時間線的華夏強盛，且有影響力。
……
聊天不僅可以打發時間，也可以使人始終保持意識清醒，避免困意涌上來，越走越疲憊。
靠著對身體的超強掌控力，陳舟的身體堪比最優秀的減震器，橫放在他雙臂上的虎三娃幾乎全程沒有顛簸，避免了傷勢的加重。
可能是距離陳舟太近，“族群首領”的氣味兒給了虎三娃足夠多安全感，也可能是太過疲憊，在陳舟胸前，虎三娃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
大概前行了四個多小時，距離終點還剩一小半路程時，陳舟看到虎三娃醒來，皺起了小臉，像是在使勁兒。
平日里沒少見鋸齒虎拉屎，見它這副表情，陳舟知道虎三娃肯定是要排泄，便叫停保爾，小心翼翼地把虎三娃放到了地上，看它能不能自己完成排泄。
側躺在地上的姿勢使虎三娃很不適應，身體無恙時，鋸齒虎拉屎都是要活動下半身，微微翹起尾巴才能完成排泄的。
現在下半身癱瘓，即使虎三娃有生理需求，也只能躺在地上硬擠。
嘗試了幾次，重傷的虎三娃已顯得有些疲憊，但它的排泄終究沒能完成。
“可不可以給它按摩一下？”
保爾在陳舟身邊，借著信標的光芒看著虎三娃在地上痛苦地排泄，心里比陳舟還不是滋味兒——
說到底三頭鋸齒虎都是為了救他才受的傷，但凡他能多拖一會兒，哪怕再堅持一兩分鐘，虎三娃都不會變成這樣。
“不行，它脊椎斷了，咱倆都不懂醫術，亂給它按，很有可能弄巧成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