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任旺一腳踏入雅間,原本陰冷的空氣仿若被他身上那股獨特的氣息攪得愈發渾濁。
他臉上瞬間堆滿了笑容,那笑容卻顯得極為諂媚,仿若一朵在陰暗角落里綻放的惡之花。
他雙手抱拳,高高舉起,朝著甘錦亮恭敬地行禮,聲音尖細卻又刻意壓低,仿若生怕被旁人聽了去:“甘爺,許久不見吶,聽聞甘爺近來有些煩心事?”
他說話時,腦袋微微前傾,眼睛卻偷偷地打量著甘錦亮的神色,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變化。
甘錦亮坐在椅子上,原本因煩心事而緊皺的眉頭微微一挑,冷哼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哼,鐘幫主,你消息倒靈通。沒錯,老子正愁著怎么拿下陸家武館呢。那陸家武館,就像一塊肥肉,擺在眼前卻吃不到嘴里,實在叫人窩火。”
說罷,他端起酒杯,猛地灌下一口酒,酒水順著他的嘴角流下,浸濕了胸前的衣襟,卻渾然不覺。
鐘任旺嘿嘿一笑,那笑聲仿若夜梟啼鳴,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他向前邁了兩步,腳下的草鞋在地上發出拖沓的聲響,湊到甘錦亮身邊,壓低聲音說道:“甘爺,您有所不知,那陸家武館平日里就自恃清高,對我們丐幫那是百般瞧不上。小的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正想著找機會好好教訓教訓他們呢。只要甘爺您一聲令下,敝幫的兄弟們定當赴湯蹈火,全力相助。”
他一邊說著,一邊搓著雙手,那雙手粗糙干裂,布滿了老繭,卻在此時因激動而微微顫抖。
甘錦亮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原本黯淡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仿若餓狼看到了獵物。
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酒杯都跟著晃動起來,發出清脆的聲響:“哦?鐘幫主此話當真?若是能成事,少不了你的好處。到時候,陸家武館的財物,咱們二一添作五,如何?”
鐘任旺連忙點頭,腦袋如同搗蒜一般,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卻在不經意間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狠:“甘爺放心,小的定當效犬馬之勞。我丐幫兄弟們雖然衣衫襤褸,可個個都是忠心耿耿,對付陸家武館,不在話下。”
實際上,自從鐘任旺與天下武盟的總盟主謝洛嘉聯手挑戰石飛揚,卻被石飛揚打得落花流水,謝洛嘉更是羞愧自殺。之后,鐘任旺便對石飛揚和雄櫻會恨之入骨。
這恨意如同種子,在他心中生根發芽,越長越盛。
此后,他多次暗算石飛揚,卻屢屢失敗,反而讓丐幫損失慘重,折損了不少得力干將。
此刻,他與甘錦亮一起密謀如何謀奪陸家武館,表面上對甘錦亮恭恭敬敬,宛如忠誠的奴仆,可心底卻另有一番盤算。
他想著,待甘錦亮謀奪了陸家武館,必定元氣大傷,到那時,自己再聯手其他江湖幫會,以鏟除江湖邪惡為名,趁機宰了甘錦亮,將陸家武館的財物盡收囊中,順便還能壯大丐幫的勢力。
想到此處,鐘任旺眼中的狡黠光芒更甚,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于是,幾人圍坐在一起,腦袋湊在一處,低聲謀劃起來。
他們的聲音仿若蚊蠅嗡嗡,在這寒冷的雅間內回蕩。
燭光搖曳,將他們的影子投射在墻壁上,影影綽綽,恰似一群惡狼在商議著如何瓜分獵物,陰謀的氣息如同一團黑色的迷霧,在這狹小的空間內彌漫開來,愈發濃烈。
洛陽城的集市,在春日暖陽那溫柔的輕撫下,恰似一幅徐徐展開的絢麗多彩的市井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