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內,鐘任旺、謝至川、獨孤雁、丁洪等人在裹著帶血的被褥沉沉睡去,鼾聲與夢囈交織。
西域圣教據點內,牛油燭火在風中搖曳,將帳幔上的猙獰圖騰映得忽明忽暗。
鐘任旺從噩夢中驚醒,猛地坐起時,額角冷汗順著刀疤蜿蜒而下。
他揉了揉布滿血絲的雙眼,瞥見謝至川正對著銅鏡擦拭染血的長劍,劍身上倒映著兩人扭曲的面容,嘴角不約而同勾起毒蛇吐信般的陰笑。
“鐘幫主,這血腥味可真教人睡不著啊。”獨孤雁的聲音像毒蛇吐信,慘白的手指輕撫過頸間的人皮面具,病態的紅暈在臉上翻涌,“不過想到石飛揚那狗賊的美貌妻妾……”
他故意拖長尾音,引得丁洪握緊打狗棒,關節發出咯咯脆響。
丐幫長老吳輥、吳軸,還有血尊和黎五朵,從沉睡中悠悠轉醒,揉了揉惺忪睡眼,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的精光,恰似惡狼嗅到了獵物的氣息。
鐘任旺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衫,嘴角勾起一抹陰險的笑容。
那笑容仿若毒蛇吐信,透著無盡的狠厲。
他領著眾人,大步流星地朝著祈音的營帳走去。
他們踩著滿地血泥,靴底與凍土摩擦出刺耳聲響。
掀開祈音營帳的剎那,一股腥甜的氣息撲面而來——地上鋪滿的人皮地毯還在滲血,四周懸掛的骷髏燈里,磷火幽幽閃爍。
祈音斜倚在虎皮大椅上,黑袍上凝結的血珠正順著繡金線的紋路緩緩滴落。
鐘任旺率領眾人一進營帳,便齊刷刷地跪下,行起大禮。
鐘任旺抬起頭,臉上堆滿諂媚的笑容,躬身說道:“教主明鑒!如今那乃蠻部落落入石飛揚狗賊的妻妾之手,伊莉、林婉清之流,不過是些脂粉裙釵,縱然有些許功夫,也不過是花拳繡腿,難成大器。依在下之見,趁石飛揚那廝新敗,驚魂未定之際,我等連夜突襲乃蠻部落首府烏狼城,定能如虎入羊群,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說罷,他用眼角余光偷偷觀察祈音的神色,生怕錯過一絲喜怒。
謝至川急忙跟上,尖著嗓子附和道:“鐘幫主所言極是!那些婦人能有何能耐?教主一聲令下,我等定能踏平烏狼城,將石飛揚的老巢攪個天翻地覆,也好讓天下人知道,與西域圣教為敵,只有死路一條!”
獨孤雁那張慘白的臉上浮起一抹病態的紅暈,陰柔地笑道:“教主,此等建功立業的良機,萬萬不可錯過。拿下乃蠻部落,既斷了石飛揚的臂膀,又能擴充我教勢力,可謂一箭雙雕!”
祈音端坐在虎皮大椅上,聽著眾人的諂媚之言,眼中閃過一絲贊賞之色。
他微微頷首,沉聲道:“鐘幫主果然有勇有謀,不愧是中土丐幫之主,名震天下!此計甚妙,正合我意。”說罷,他猛地一拍扶手,站起身來,大手一揮,聲若洪鐘般下令道:“護教法王‘黑翼羅剎’烏瑪聽令!即刻率領鐘幫主等諸位英雄豪杰,以及我西域圣教三千精銳弟子,連夜長途奔襲乃蠻部落首府烏狼城!務必速戰速決,將那乃蠻部落一舉蕩平,若有懈怠,軍法處置!”
眾人齊聲領命,“唰”地一聲抽出兵器,抱拳高呼:“愿為教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那聲音震得營帳上的灰塵簌簌落下。
每個人臉上都寫滿兇狠與貪婪,仿佛烏狼城的財寶美人已然唾手可得。
暮色像一壇打翻的濃墨,悄然漫過烏狼城垛,將天地都染得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