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下唇,苦笑道:“公子好眼力。實不相瞞,我本是昆侖派棄徒,自幼被白發婆婆收養在天山雪窟,所學不過是些旁門左道,難登大雅之堂。”
話音未落,遠處忽有悠揚羌笛聲破空而來,曲調如泣如訴,帶著幾分詭異與哀傷。
雪璃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玉劍不自覺地發出輕鳴,感受到了某種危險的逼近。
朔風卷著碎雪掠過青瓦,石飛揚玄色大氅獵獵作響,掌心淡金色氣旋流轉間,竟將周遭三尺內的積雪蒸成白霧。他斜睨著雪璃蒼白的面容,冷冽如冰的聲音里藏著三分威壓:“姑娘可知,雄櫻會救人向來只救坦誠之人。若再藏著掖著,莫怪我袖手旁觀。”
雪璃素手緊攥劍柄,玉劍藍光映得她眸中泛起水光。
她突然反手將劍尖抵住心口,雪色羅裙在風中翻卷如蝶:“我當真叫雪璃!此番南下,只為尋那能號令西域三十六洞的‘昆侖玉虛圖’。白骨教的‘幽冥三使’覬覦圖中秘鑰,想拿我的血祭旗開道!”
話音未落,她喉間溢出一聲輕咳,殷紅血跡濺在劍身,竟化作冰晶簌簌墜落。
檐角突然傳來瓦片碎裂之聲,三道黑影如夜梟般俯沖而下。
為首者身披玄鐵鱗甲,面具上三只猩紅眼珠在晨光中詭異地轉動,手中狼牙棒重重砸地,青石板瞬間如蛛網般龜裂:“好個吃里扒外的死賤人!石飛揚,我白骨教與你雄櫻會向來井水不犯河水,莫要自尋死路!”石飛揚仰天大笑,笑聲震得積雪簌簌而落,天霜刃出鞘時龍吟之聲響徹長街,刀身寒芒與初升朝陽交相輝映:“在我雄櫻會地界動武,便是與天下英雄為敵!聽聞白骨教勾結播州叛軍,今日先斬爾等狗頭,也省得我親赴播州!”
言罷,他足尖輕點,施展出百勝刀法的殺招“天地同葬”,刀鋒未至,地面已裂開半丈寬的深壑,罡風所過之處,街邊木窗紛紛炸裂。
雪璃這才驚覺眼前少年竟是名震江湖的雄櫻會總舵主,心中又驚又愧。
不及多想,她玉劍挽出七朵冰蓮,施展出昆侖派禁忌之術“雪魄封魔陣”。
剎那間,方圓十丈氣溫驟降,幽冥三使的兵器上迅速結滿冰霜。
然而她每揮出一劍,唇角便溢出一縷鮮血——這逆運真氣的招式,正在一點點蠶食她的經脈。
“退下!”石飛揚暴喝一聲,旋身擋在雪璃身前。
幽冥三使之首的狼牙棒裹挾著千鈞之力砸來,他橫刀硬接,只聽“轟”的一聲巨響,碎石飛濺間,兩人同時倒退三步。
石飛揚只覺虎口發麻,掌心傳來的陰寒之氣順著經脈直竄心脈,當下運轉明玉功將寒氣逼出。
雪璃趁機擲出三枚冰魄銀針,針尾系著的“縛仙索”如靈蛇般纏住一名追兵的脖頸。
卻見那人獰笑一聲,竟生生扯斷鎖鏈,脖頸處皮肉翻卷,露出森森白骨——赫然是白骨教“尸魔功”大成的征兆!腐臭氣息撲面而來,雪璃胃中翻涌,險些站立不穩。
石飛揚攬住她的腰肢,施展“千里不留行”輕功疾退。
他余光瞥見雪璃臉色慘白如紙,嘴角血跡已變成紫黑色,當下將一縷明玉功真氣渡入她體內:“保住性命要緊,玉圖之事稍后再說!”
幽冥三使步步緊逼,為首之人扯開衣襟,胸口密密麻麻的尸斑正緩緩蠕動。
他發出一聲刺耳的怪嘯:“石飛揚,今日就讓你們見識白骨教的‘萬尸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