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念似也感受到母親的情緒,咿呀學語著伸手去抓石飛揚的衣襟。
石飛揚笑著將孩子抱起,卻見時盈突然湊近,溫熱的氣息拂過他耳畔:“你可知,自你走后,我每日都要對著月亮數更次?數到第一百下,便想著你此刻是否也在抬頭望月,會不會也在想我……”
她的指尖順著他的眉眼、鼻梁緩緩滑落,最終停在唇畔:“這《五毒真經》,我定會日夜鉆研。不為掌控五毒教,只為能早日與你并肩作戰,不再讓你獨自涉險。”
說著,竟輕輕咬住他的下唇,眼中滿是委屈與眷戀,“若你下次再敢獨自面對危險,我便……便再也不讓你碰我!”話雖狠,卻在說完后自己先紅了臉,將頭埋進他懷里。
石飛揚被她這般女兒情態逗得大笑,手臂收緊將她與孩子一同攬入懷中:“好好好,我的夫人,往后天涯海角,定帶著你們母子同去。”
時盈抬起頭,眼波流轉:“當真?你那些紅顏知己……”
話音未落,石念突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臉頰,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嗔怪地刮了下兒子的小鼻子:“念兒也知道幫爹爹說話了?”
隨即又將臉貼在石飛揚胸口,聽著那有力的心跳聲呢喃,“其實我明白,你的胸懷裝得下天下,又怎會只容得下一人?可我貪心,偏要做你心底最柔軟的那一處……”
山風仍在呼嘯,卻吹不散相擁的身影。時盈忽然想起初遇石飛揚時,他一身孤傲站在雪山之巔的模樣。如今,這個威震江湖的大俠,卻在她面前展露最溫柔的一面。
她輕輕扯住他的衣角,像個撒嬌的少女:“你若敢負我,我便用這《五毒真經》,煉出天下最毒的情蠱,讓你生生世世都只能想著我……”
一家三口甜膩了半個月,石飛揚啟程前往赤水河。
“飛揚,”時盈出門相送丈夫,將石念輕輕放在膝頭,孩子肉乎乎的小手正抓著她鬢邊的銀簪,“你此去赤水,千萬要小心。郭姑娘雖武藝高強,但江湖險惡……”
“傻話,”石飛揚屈指輕彈她眉心,眼底盡是溫柔,“我既已將你母子安置在此,自會護得周全。待平定叛亂,定接你們去看遍天下。”
他俯身吻去石念額間的奶漬,孩子咯咯笑著,口水沾濕了他的衣襟。
清晨的薄霧未散,時盈抱著石念立在崖邊,看著石飛揚施展“千里不留行”化作虛影。
山風卷起她的長發,她卻渾然不覺,只是喃喃道:“念兒,等爹爹回來,咱們便不準他再離開咱們的家。”懷中的石念似懂非懂,咿呀學語間,小手還在朝著天際揮舞。
月光爬上樹梢時,石念在時盈懷中沉沉睡去。她輕撫孩子柔軟的臉頰,望著窗外明月,低聲道:“飛揚,無論相隔多遠,我們的心始終與你同在……”
遠處傳來夜梟的啼鳴,卻掩不住她話語中化不開的思念,恰似赤水河畔那一抹溫柔的月光,跨越千山萬水,只為照亮意中人的歸途。
赤水河畔,郭湘玉每日都要登上望夫崖。
夕陽將赤水染成流動的琥珀,郭湘玉又一次立在望夫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