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石飛揚仗著明玉功護體,竟棄守全身要害,身形化作殘影驟然欺近,掌心銀芒暴綻。
掌力吐出的天蠶絲如靈蛇出洞,瞬間纏住劍身,涂滃只覺內力如決堤之水瘋狂流失,虎口震裂的鮮血順著劍刃蜿蜒而下。
“不認老子是丐丐幫主,老子就打到你認可為止!”石飛揚冷笑一聲,戲謔一句,一招“龍戰于野”使出,雙掌拍出的掌力裹挾著毀天滅地之勢。
地面轟然炸裂,碎石混著血肉沖天而起,一名氣宗弟子躲避不及,被氣浪撕成兩半,內臟如雨點般灑落。涂滃踉蹌后退,胸前衣襟已被石飛揚掌力震得粉碎,露出猙獰的紫黑掌印。
蕭鶴齡瞳孔驟縮,長劍挽出九朵劍花。緊接著,又一招“兩儀分光”使出,陰陽劍氣交織成死亡之網,直取石飛揚周身大穴。卻見石飛揚的身形詭異地扭曲,竟如鬼魅般繞到蕭鶴齡的身后,天蠶絲如附骨之疽纏住他的琵琶骨。
“蕭長老,承讓了。”石飛揚的聲音貼著耳畔響起,蕭鶴齡只覺全身內力瞬間凍結,手中長劍“當啷”墜地。就在此時,人群中突然爆發出涂燕飛的尖叫。
一名氣宗弟子趁著混戰,袖中透骨釘如流星般射向石飛揚后心。所有人都未看清石飛揚如何出手,只見一道銀絲破空,透骨釘在半空中轟然炸裂,化作齏粉散落在雪地上。
石飛揚緩緩轉身,琉璃眼眸掃過眾人,最終落在涂燕飛蒼白的臉上。
這一刻,天地間仿佛只剩下呼嘯的風聲和兩人交錯的呼吸。
涂燕飛望著他,想起昨夜那句“伊莉,愛妻”,心尖猛地一顫。
“住手!”她不知哪來的勇氣,沖出戰團擋在石飛揚身前。
風雪掀起她的紅衣,宛如一朵綻放在血雨中的紅梅。
涂滃等人收手后退,羅轢卻怒不可遏:“師侄!這惡賊殘殺我派弟子……”
“夠了!是你們挑釁人家在先的!那慘死的弟子很卑鄙無恥地偷襲人家,你沒看到嗎?”涂燕飛拔劍指向石飛揚,又指向羅轢,劍尖卻在顫抖。
羅轢頓時語塞,滿臉染紅,也沒有人能夠看出他臉紅。
涂燕飛望著石飛揚那雙琉璃般的眼眸,想起他擁抱自己時的溫度,想起他眼底化不開的悲傷,心中翻涌著連自己都無法理解的情愫。
石飛揚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周身天蠶功緩緩收斂,卻在衣袍下暗藏殺機。
風雪更急,將滿地鮮血凍成暗紅冰晶。兩派高手與神秘幫主的對峙陷入僵局,唯有涂燕飛的劍尖在風雪中劃出猶豫的弧線,仿佛在割裂理智與情感的邊界。
罡風卷著殘雪掠過天險峰,將滿地血痕漸漸覆蓋。
涂滃望著石飛揚周身若隱若現的真氣光暈,青鋒劍入鞘時發出清越鳴響。
他忽然仰天大笑,聲震山谷,全然不見方才激戰的狼狽:“向幫主這降龍十八掌,當真是剛柔并濟,鬼神莫測!涂某縱橫江湖三十載,今日方知天外有天。”
石飛揚拂去衣袖血漬,琉璃眼眸映著翻涌云海:“涂掌門過譽。華山劍法博大精深,若不是在下僥幸,豈能接得下諸位高招?”為爭取武林各門派對丐幫的支持,石飛揚打贏了,打完了,便謙虛幾句。
他的目光掃過蕭鶴齡泛白的指節,又落在羅轢陰沉的面色上,“二位前輩,方才多有冒犯,還望海涵。”羅轢冷哼一聲,紫雷掌殘余的電光在掌心明滅:“好個僥幸!我氣宗弟子死傷七人,這筆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