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頭擺放著半干的羊皮地圖,上面密密麻麻地標注著遼東戰事。
她每日凝視地圖,沉思他在雪鷹堡指揮若定的情景,想象他揮舞打狗棒時衣袂飄揚的英姿。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地圖上“遼東”二字,竟使羊皮磨得發亮。
忽然,窗外傳來馬蹄聲,她如驚鴻般掠至窗前,青鋒劍已出鞘三寸。
待看清是分舵弟子歸來,她又默默將劍收回鞘中。
月光灑在她的肩頭,地面上投下她孤獨的影子,恰似她這些日子的形單影只。
案上的茶盞早已涼透,卻仍留有淡淡的雪頂含翠茶香——那是石飛揚最愛的茶。
她取下墻上的長劍,在月光下舞起“華山劍法”。劍刃劃破夜色,帶起道道寒光,卻舞不出那人掌心的溫暖。記憶突然涌現,去年此時,他曾握著她的手,教她破解這套劍法的破綻。
他的呼吸輕拂過她的耳畔:“涂姑娘的劍法雖快,卻缺少了幾分柔和……”那時她還因他的批評而惱怒,現在回想,每一字每一句都充滿了溫柔。
“你說過,待江湖太平,便帶我去看江南的煙雨。”她對著月亮舉起酒囊,仰頭飲盡烈酒,辛辣刺激得眼眶發熱,“但江湖何時才能真正太平?”
酒囊落地時,她忽然注意到窗臺上的冰花開始融化,水珠沿著紋路滑落,宛如她長久以來強忍的淚水。她跌坐在地,從懷中掏出貼身收藏的玉佩。
玉佩上刻著“雄櫻”字,邊緣已被她摩挲得圓潤光滑。“我早知你心中不止我一人……”她將玉佩貼在唇邊輕吻,“但我寧愿做這傻子,明知你在江湖漂泊,卻仍守著這西北寒樓,等待你歸來的日期。”
山風卷起她散落的青絲,在月光下宛如銀色的綢緞。
遠處傳來狼嚎,卻未能打破碉樓內的寂靜。
涂燕飛蜷縮在墻角,握著玉佩沉沉睡去,夢中是那人帶著笑意的眉眼,以及他說過的每一句話。而窗外,賀蘭月冷,見證著這江湖兒女最熾熱也最孤寂的相思。
初夏的天氣與遼東的景色相得益彰。
雪鷹堡上空,鉛灰色的云層似乎預示著不祥的殺意。混陽宮的三百死士與粘桿處的精銳在十里之外列陣,玄鐵重甲反射著寒光,連戰馬噴出的白霧都彌漫著一股肅殺之氣。
“巨靈神掌”范杰輕撫著雪白的長須,目光凝重地望向寨外密如蟻群的敵陣,手中的龍頭拐杖在青石板上敲擊出急促的鼓點:“幫主,混陽宮這次連‘天罡三十六衛’都帶來了,老朽已活了百歲,死也不為過,這仗,就由老朽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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