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洛身著素白孝衣,伏在于萬亭的墳前,指節深深摳進墳前的黃土中:“義父,弟子無能!兩萬兄弟的尸骨還未寒,文四哥至今生死未卜……”
他的聲音哽咽破碎,驚起了林間的寒鴉。
無塵道長單臂拄著追魂劍,斷臂處的繃帶滲出暗紅的血跡。
趙半山顫抖著摸出最后三枚回龍璧,金屬碰撞聲混著駱冰壓抑的啜泣。
余魚同輕撫金笛,笛身上還沾著鎮江之戰的血漬,突然瞳孔驟縮:“當心!有……”話未說完,破空聲驟起,危險的氣息瞬間彌漫開來。
赤霞峰被烏云壓得喘不過氣,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鐵銹般的血腥氣。
駱冰發間的銀鈴沾著未干的血珠,在風中發出細碎的嗚咽。她剛將染血的鴛鴦刀收入鞘中,忽覺頸側寒意驟起——衛年華的離別鉤如同毒蛇吐信,幽藍鉤尖撕裂雨幕,直取咽喉要害。
“小心!”常赫志的哭喪棒帶著破空銳響橫截而來,鐵鏈與鉤刃相撞迸出的火星,在暗沉天色中劃出驚心動魄的光痕。常伯志的飛抓如同黑蟒翻身,纏住鉤尾猛地一拽:“粘桿處的狗東西,也敢在紅花會的地盤上撒野?”衛年華嘴角勾起森冷笑意,離別鉤突然脫手飛出,在空中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
鉤鎖乾坤三十六式展開時,銀芒化作密不透風的死亡之網,將常氏兄弟困在中央:“就憑你們這對喪門星?十年前青城派被滅門時,怎不見這般威風!”
白振鷹目圓睜,鐵爪撕裂空氣的尖嘯聲令人牙酸。
他猩紅的瞳孔鎖定趙半山腰間的鹿皮囊:“千手如來?你那些破銅爛鐵,今日便讓你見識何為真正的暗器功夫!”話音未落,五根鐵指已戳向對方膻中穴,勁風所過之處,地面青磚寸寸龜裂。
趙半山神色凝重,身形如貍貓般急閃。
二十四枚透骨釘暴雨般傾瀉而出,在空中織成銀光閃爍的箭網。
白振怪叫一聲,鐵爪舞成旋風,竟將暗器盡數震落。
其中一枚透骨釘反彈而回,擦著趙半山耳畔飛過,削落幾縷灰白鬢發。
密林深處傳來金鐵交鳴之聲,攸寧的金烏刀卷起赤色刀光,宛如燃燒的晚霞。她足尖輕點樹梢,嬌叱著俯沖而下:“武當雜毛,嘗嘗金烏派‘烈日熔金’的滋味!”刀鋒劈開雨幕時,空氣發出刺耳的爆裂聲。
余魚同金笛一橫,笛身泛起溫潤紫光。
他施展武當柔云劍術,笛影與刀光相撞,發出龍吟般的鳴響。
攸寧刀鋒忽轉,刀背重重砸在他肩頭。
余魚同悶哼一聲,踉蹌跪地,咳出的鮮血濺在青石板上,綻開一朵朵妖冶的紅梅。
“余兄弟!”駱冰紅著眼眶甩出三枚飛刀,卻被衛年華的離別鉤輕松蕩開。
她咬牙抽出鴛鴦刀,施展家傳的鴛鴦連環刀法,刀光霍霍如漫天星斗。
衛年華冷笑,鉤尖突然彈出倒刺,勾住她的刀背猛地一扯。
駱冰重心不穩,踉蹌著向前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