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石飛揚走進宅院,門也隨之關上,蘇黛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鼓起勇氣,悄悄地靠近那座宅院。她趴在墻邊,豎起耳朵,想要聽聽里面的動靜,心中不停地祈禱著,希望能夠得到一些關于文泰來的線索,同時又盼望著石飛揚能夠安然無恙。
秋夜的寒意如無形蛛網,將蘇黛緊緊縛在斑駁的院墻上。她的指尖撫過墻縫間干涸的血痕,那暗褐色的痕跡宛如歲月鐫刻的符咒,訴說著這里曾經歷的腥風血雨。
月光透過殘破的窗欞,在她絕美的容顏上投下細碎的陰影,恍若命運的紋路在悄然顯現。
夜行衣下,握著飛刀的手早已被冷汗浸透,可她渾然不覺,滿心皆是對墻內那人的牽掛與忐忑。
“文泰來,你當真不肯招?”石飛揚的聲音裹挾著帝王的威壓,如冰錐般刺破窗紙,直刺蘇黛心間。
她閉上眼,仿佛能清晰看見他蹙眉時的模樣,那平日里溫柔凝視自己的雙眸,此刻定是寒芒畢露,周身縈繞的明玉功真氣,怕是已泛起森冷的冰藍。
屋內驟然響起重物墜地的悶響,緊接著是文泰來粗重而急促的喘息聲,聲聲都似重錘,敲擊在她的心頭。“弘歷,你這狗賊!想要我背叛紅花會,除非我文泰來斷氣!”文泰來的怒吼中滿是不屈的豪情,蘇黛聽著,眼眶不由得泛起酸澀。她深知文四哥的錚錚鐵骨,也明白此刻他正承受著怎樣的折磨。
“斷氣?朕偏不讓你死得痛快!”石飛揚的冷笑中透著森然殺意,玉靴碾過青磚的脆響由遠及近,每一聲都似踏在蘇黛的心上。她踮起腳尖,透過窗欞的縫隙望去,只見石飛揚抬手扣住文泰來的肩頭,掌心騰起絲絲白氣,那是能令人痛不欲生的寒冰真氣。
文泰來喉間發出痛苦的悶哼,額角青筋暴起,如虬結的枯藤,可他卻仍強撐著大笑出聲:“有本事便殺了我!我家總舵主陳家洛定會取你狗頭,為兄弟們報仇!”
那笑聲中滿是視死如歸的決絕,卻也讓蘇黛心疼得幾乎窒息。
“陳家洛?”石飛揚猛地發力,文泰來撞在墻上的聲響沉悶而驚心,讓蘇黛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她望著月光下石飛揚森冷如修羅的側影,心中翻涌著無盡的悲戚與掙扎。昨夜,他還曾用這雙手溫柔地撫過自己的發絲,說著讓她安心的情話,此刻卻化作傷人的利刃,刺向自己的兄弟。
“告訴你,紅花會的余孽一個都逃不掉。”石飛揚俯身時,玉龍鉤擦過文泰來的脖頸,那冰冷的金屬光澤刺痛了蘇黛的雙眼,“那個叫駱冰的女人,倒是有趣得很……”
蘇黛的呼吸陡然停滯,心臟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
指甲深深刺入掌心,鮮血滲出,她卻渾然不覺。
文泰來突然暴喝:“你敢動她試試!冰兒若有閃失,我做鬼也不放過你!”鐵鏈嘩啦作響,那是他拼盡全力掙扎的聲音,“她不過是個癡心錯付的傻姑娘,要殺要剮沖我來!”
“癡心錯付?哈哈!或許,她正在和小白臉余魚同在一起快樂吶!”石飛揚的笑聲中滿是嘲諷與不屑,卻如利箭般射穿蘇黛的心房。
蘇黛只覺后頸一陣寒意襲來。
不一會,石飛揚怒氣沖沖地摔門而去。
蘇黛急忙飛躍上樹,隱藏好自己。
東方已泛起魚肚白,晨光中的京城輪廓逐漸清晰,可在蘇黛眼中,卻滿是凄迷與蕭瑟。
她摸出懷中陳家洛的血書,那暗紅的字跡仿佛在灼燒著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