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開口道:“春桃,你平時看起來總是吊兒郎當,沒個正形,沒想到關鍵時刻還真有兩下子。不過,你就這么確定這些特征都是五聯幫的嗎?”
石飛揚聽聞憐星質疑,整個人跟觸了電似的,瞬間彈起,活脫脫一只被突然踩了尾巴的野貓,反應快得驚人。他雙手在身上一陣胡拍亂打,那揚起的塵土,好似要把他滿心的慌亂都給掩蓋過去,嘴里還念念有詞:“哎呀呀,這灰怎么這么多,莫要擾了憐星主子的清凈。”
緊接著,他胸脯高高挺起,下巴微微上揚,刻意擺出一副自信爆棚的架勢,臉上寫滿了篤定,信誓旦旦地回應:“憐星主子,您吶,就把心穩穩地揣回肚子里!我春桃別的不敢說,這雙眼睛,那可跟夜空中最亮的星似的,賊亮賊亮,對五聯幫那幫家伙的特征,我簡直了如指掌,他們就是化成灰,我都能認得出來!就憑眼前這些蛛絲馬跡,我敢拿我的腦袋擔保,他們必定是五聯幫的土匪!要是我錯了,我立馬把名字倒過來寫,往后在江湖上,我就沒臉見人,走路都得低著頭!”
說罷,還得意忘形地朝著憐星擠眉弄眼,那模樣,活像一只剛剛成功偷到腥的貓,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渾然不知危險正悄然降臨。
命運就愛捉弄人,這一擠眉弄眼,恰好露出了馬腳。
清冷的月光下,他那因夸張動作而上下滾動的喉結,就像黑夜里的螢火蟲,突兀得厲害,被憐星那如鷹隼般銳利的目光瞬間捕捉。憐星本就心細如發,此刻見此,心中的疑慮瞬間被點燃成熊熊怒火,她眼中寒光一閃,恰似暗夜里突然出鞘的利刃,寒氣逼人。
只見她身形一閃,動作快若閃電,一個箭步便欺身而上,伸手如電,精準無比地捏住了石飛揚的喉結。石飛揚只覺喉嚨處一緊,仿佛被一把鐵鉗死死夾住,呼吸瞬間變得艱難起來,他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滿是驚恐與無助,活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可憐巴巴地看著憐星,嘴巴微張,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憐星冷哼一聲,那聲音仿若從九幽地獄傳來,冷得能讓周圍的空氣瞬間凝結成冰。
她微微撇嘴,眼中滿是憤怒與不屑,說道:“好你個膽大包天的小子,竟敢欺瞞我和姐姐!哼!瞧瞧你這破綻百出的模樣,這下可露餡了吧,果真是個男子。”石飛揚心中“咯噔”一下,猶如墜入冰窖,暗叫:“完了完了,這下算是被抓了個現行,這可如何是好?”
可他這腦子,就跟裝了個飛速旋轉的小馬達似的,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飛速運轉起來,眼睛滴溜溜亂轉,剎那間便計上心來。
他趕忙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那笑容僵在臉上,仿佛被凍住了一般。
雙手迅速合十,跟個虔誠無比的信徒似的,嘴里滔滔不絕地說道:“憐星主子,您先消消氣,聽我細細道來啊!我這也是萬般無奈之舉呀。您想啊,這江湖之中,到處都是危險,像我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男子,若不以女子之身作掩護,早就不知道被哪個惡人給生吞活剝了。我這都是為了能在這險惡的江湖中茍且偷生,繼續服侍您吶!而且,我對您和邀月宮主那可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鑒吶!平日里,端茶倒水,我必定雙手奉上,水溫把控得恰到好處;洗衣做飯,我也是使出渾身解數,力求飯菜可口。我對您二位的用心,比那親兒子對爹娘還孝順呢!”
憐星皺了皺眉頭,手上的力道并未有絲毫放松,反而又加重了幾分,冷冷地說道:“哼,少給我貧嘴!那你剛才盯著我看,還流口水,又是何道理?莫不是心懷不軌?”
石飛揚一聽,臉上的顏色瞬間變得精彩紛呈,一陣白一陣紅,恰似天邊那變幻莫測的晚霞,他連忙解釋道:“憐星主子,您這可真是誤會我了呀!我那是……那是被您的絕世美貌給驚得神魂顛倒,一時腦子都當機了,完全不受控制啊!您想想,您這模樣,簡直就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哪個凡人見了能不發呆?我當時那是靈魂出竅,整個人都懵圈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啥。我對天發誓,我絕對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敬之心,要是有,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下輩子變成一只人人喊打的臭老鼠!”
憐星瞅著石飛揚那副活寶模樣,一會兒眉飛色舞地狡辯,一會兒又信誓旦旦地發誓,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她心中的怒火,在石飛揚這一番連珠炮似的解釋下,不知不覺間消散了不少。
她暗自思忖:“這小子,雖說身份可疑,可一路行來,倒也盡心盡力,剛才對戰蒙面人時,更是出了大力。再者說,他這油嘴滑舌的模樣,雖說氣人,卻也有幾分可愛之處。若將此事告知姐姐,以姐姐的性子,這小子怕是性命不保。罷了罷了,且饒他這一回,日后看他表現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