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小蝶的手劇烈顫抖,軟鞭無力地垂落在地。她閉上眼睛,兩行清淚滑落:“石飛揚,你走吧。從此江湖路遠,不必再見。”說罷,她轉身踉蹌著向黑暗中走去,單薄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無比凄涼。
肖沖深深看了石飛揚一眼,欲言又止,最終化作一聲嘆息:“石兄弟,保重。”他施展輕功追向南宮小蝶,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石飛揚呆立原地,望著南宮小蝶離去的方向,仿佛被抽走了全身力氣。
夜風卷起地上的落葉,吹過他空蕩蕩的懷抱。
遠處傳來更夫打更的聲音,驚起一群寒鴉,在空中發出凄厲的叫聲。
他緩緩舉起玄霜刃,月光映在劍身上,映出他憔悴的面容。
突然,他仰天長嘯,聲震四野,手中的劍如流星般劃過夜空,深深插入身旁的老樹。
劍身上刻著的“情”字,被南宮文的血染紅,顯得格外刺目。
“罷了,罷了!”石飛揚喃喃自語,拔出樹桿上的玄霜刃,踉蹌著轉身離去。
他的腳步虛浮,仿佛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南宮宛的燈火在身后漸漸熄滅,而他與南宮小蝶的這段情,也如同這熄滅的燈火,永遠消失在黑暗的江湖中。
回到移花宮,石飛揚斜倚在膳房的雕花窗欞上,玄霜刃隨意擱在膝頭,映得他半張臉明滅不定。
他咬著半塊桂花糖糕,糖屑簌簌落在青衫上,卻渾然不覺。月光淌過他微翹的嘴角,將那抹玩世不恭的笑意鍍得愈發狡黠,此刻像極了一個偷嘗點心的頑童,眼底藏著說不盡的荒唐與深情。
“又在偷懶?”憐星宮主的玉笛聲從身后傳來。他轉頭時故意將糖糕塞得滿嘴,含糊不清道:“主子瞧這糖糕,白生生、軟乎乎,多像您吹笛子時抿起的唇尖。”
話音未落,玉笛“啪”地敲在他額角,卻驚不起他半分慌亂。只見他指尖輕捻,不知從哪變出朵沾露的海棠,“剛從邀月宮主的寒梅苑順的,比她那冰臉可嬌艷多了。”
這人渾身上下透著股子“沒正形”的勁兒,偏生又有種讓人恨不起的魔力。
那日在南宮宛演武場,他被數十名殺手圍追,卻仍能踩著兵器架施展“深藏身與名”玄妙輕功,邊躲邊朝南宮小蝶擠眼:“姑娘且看小爺變個‘血手漫天’的戲法!”
玄霜刃在他手中化作流光,竟將賀秋蓮的毒鞭削成碎鐵,末了還能抽空朝肖沖挑眉:“肖大俠這刀勢,怎的比憐星主子切菜還慢些?”
可當劍鋒真的染上鮮血,他眼底的戲謔便如潮水退去。南宮文的頭顱落地時,他握著玄霜刃的手分明在顫抖,卻仍能扯出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大舅哥這玩笑開得忒大了些!”
直到南宮小蝶哭著轉身,石飛揚呆立在滿地狼藉中,糖糕碎在腳邊,像極了他支離破碎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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