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抓起地上的玄霜刃,刀刃抵在自己咽喉,“你殺啊!殺了我,就能抹去當年請人殺死江楓的悔恨?”邀月宮主的冰綃長裙無風自動,整座竹林的溫度驟降十丈。
可她望著石飛揚眼中燃燒的瘋狂,突然想起江楓死時,自己指尖殘留的那抹溫熱。
“愛?”她的聲音第一次出現裂痕,玉手緩緩放下,“江楓說他愛的是花月奴的溫柔,我便毀了整個月奴宮;他說要帶她浪跡天涯,我就用移花接玉震碎他的心脈。”
她的目光穿過石飛揚,落在虛無處,“他最后看我的眼神,竟和你此刻一模一樣。”
憐星宮主的玉笛聲不知何時停了,她躲在竹影里,看著姐姐顫抖的背影。
二十年來,她從未見過邀月這般模樣——那個永遠高高在上的移花宮之主,此刻竟像個迷路的孩子,冰綃長裙上凝結的不知是霜還是淚。
石飛揚突然收起玄霜刃,踉蹌著撲過去抓住邀月手腕。明玉功的漩渦吸力本能地發動,卻在觸及她的瞬間消散無形:“你說你不懂愛?那你為何至今不碰其他男子?為何移花宮的禁地擺滿江楓的遺物?”
他的聲音突然放輕,“宮主,你殺得了天下人,卻永遠殺不死自己心里的……”
“夠了!”邀月宮主猛地抽回手,卻在轉身時帶出一聲壓抑的嗚咽。她望著掌心殘留的溫度,想起初見江楓,那時她不懂,為何他偏要執著于溫暖那雙殺人的手。
“原來……我才是最可笑的人。”她的聲音輕得只有自己能聽見,冰棱在指尖寸寸碎裂,“用一生去證明不愛,卻在看到別人生死相許時潰不成軍。”
當第一滴淚落在冰綃上,竟將那層萬年不化的霜氣灼出個小洞。
石飛揚看著她單薄的背影沒入竹林,突然想起南宮小蝶說過的話:“移花宮的人,看似冷硬如冰,實則比誰都渴望溫暖。”他彎腰拾起南宮小蝶遺落的珍珠發簪,簪頭的桃花還凝著未干的血跡,突然朝著邀月消失的方向大喊:“宮主!若當年你肯放下驕傲……”
回應他的只有呼嘯的山風。憐星宮主抱著玉笛走到他身邊,月光下,她看見姐姐留在地上的腳印里,結著薄薄一層帶著淚痕的冰。
“我姐姐她……”憐星哽咽著說不下去,“其實她每日寅時,都會對著江楓的畫像練劍,說要把當年沒使出的溫柔,都化在劍招里。”
石飛揚握緊發簪,任由指甲在掌心掐出血痕。
遠處,移花宮的燈火在云霧中明明滅滅,像極了邀月宮主眼中熄滅又復燃的光芒。
石飛揚突然明白,這世間最鋒利的不是玄霜刃,不是明玉功,而是求而不得的執念——就像他放不下南宮小蝶,而邀月,終究也放不下那個死在她心魔里的少年江楓。
在憐星的攙扶下,石飛揚艱難地回歸藥王谷。
不哭!石飛揚不哭!
他木訥地反思:蘇蒕對邀月的仇恨源于明玉功的實驗,可邀月為何要進行如此殘忍的人體實驗?在移花宮深處,肯定還藏著更多被冰封的“實驗品”,他們的面容與江湖中失蹤的高手極為相似。
石飛揚決定復返移花宮,探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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