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拍了拍衣擺,仿佛剛剛的血戰不過是兒戲。楚紅綃望著她的背影,終于明白,這位冷艷如寒玉的公子,看似不通世故,卻有著比任何人都純粹的執念。
而自己,早已不知不覺深陷其中,甘愿為這份執念,陪她踏遍這血雨腥風的江湖。夜幕降臨,兩人繼續趕路。卻不知,幽冥教教主和綠林總瓢把子正暗中謀劃,更大的危機,正如同洶涌的暗潮,朝著這對江湖奇人涌來……
終于,江都的城墻遙遙在望。
邀月望著那巍峨城樓,握緊腰間的玉笛,心中暗忖:“石飛揚,我來了。”楚紅綃望著她的背影,咬了咬嘴唇,輕聲道:“不管前方有什么,紅綃都會陪在你身邊……”
江都城門的銅釘在暮色中泛著冷光,邀月宮主束發的玉冠落滿征塵,卻無損她眉間冷傲。楚紅綃牽著馬緊跟其后,見她望著城樓上蟠龍紋出神,輕聲道:“公子,終于到了。”
話音未落,邀月已化作白影掠上城墻,明玉功運轉時周身泛起的冰藍光暈,驚得守城士卒手中長槍當啷落地。朱雀大街的喧囂撲面而來,酒旗招展間卻尋不見那抹熟悉的翠綠。
邀月立在“醉仙樓”前,折扇輕叩門環的力道比往日重了三分。掌柜迎出來時,正對上她寒若冰霜的眼:“三日前可是有人在此大宴?”
掌柜望著她袖口若隱若現的冰藍真氣,兩股戰戰:“回客官,是李公子攜楊公主……”
“何時離開的?”冰冷的截斷讓掌柜后背滲出冷汗,“寅時三刻,乘朱雀西去……”楚紅綃望著邀月突然凝滯的身影,只見她握扇的指節泛白,肌膚下流轉的冰藍真氣竟泛起細微震顫。街邊小販的銅鑼突然炸響,驚得她下意識揮袖,半條街的燈籠瞬間結滿冰霜,燭火在冰晶中詭異地明滅。
“公子!”楚紅綃急忙拉住她,卻觸到一片寒意沁骨,“我們再去別處尋……”街角陰影處,宇文成都身披玄鐵甲胄,鎏金護心鏡映出邀月冷艷面容。
他摩挲著腰間佩刀,喉結滾動:“好個雌雄莫辨的美人……”待邀月二人行至小巷,他突然現身,鎦金鏜劈開夜幕:“小郎君,這就走了?”
邀月玉眉微蹙,望著這個無故攔路之人。她在移花宮從未遇過如此糾纏,折扇輕點地面:“讓開。”宇文成都卻大笑上前,鐵甲縫隙滲出的汗味裹著酒氣撲面而來:“聽聞移花宮的明玉功天下無雙,今日正好……”
話音未落,邀月廣袖已如流云般卷來,正是“移花接玉”!鎦金鏜的千鈞之力竟被無形吸力牽引,宇文成都瞳孔驟縮,兵器不受控地劈向自己。
他倉促變招,鏜尾橫掃,卻見邀月足尖點地,整個人化作寒霧中的虛影。“明玉九重天!”清喝聲中,九條冰龍自她掌心盤旋而出,所過之處,磚石凝結成霜。
宇文成都暴喝運功,玄甲泛起血色光芒:“來得好!”鏜刃與冰龍相撞,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冰屑與火星四濺間,邀月突然察覺不妙——宇文成都的攻勢看似剛猛,實則暗藏柔勁,竟能順著她的真氣牽引游走!
楚紅綃見邀月面色發白,軟劍如虹般刺向宇文成都后心。卻不想這莽夫反手一鏜,鏜尾的倒鉤勾住她的劍穗。“小娘子也來湊熱鬧?”宇文成都獰笑甩臂,楚紅綃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
邀月目眥欲裂,周身真氣瘋狂運轉,整個人近乎透明,宛如被寒霧包裹的冰雕。
“找死!”她雙掌推出,前所未有的寒氣化作漩渦。宇文成都的鐵甲瞬間結滿冰霜,卻在關鍵時刻暴起青筋,鎦金鏜強行破開冰牢,鏜尖直取她咽喉!
楚紅綃不顧咳血,撲身擋在前方。血花濺上邀月蒼白的面容,溫熱的觸感讓她猛然回神——這是她第一次直面同伴“受傷”與“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