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裙子掛在院子里,說‘丑得連瓊花都要謝了’,卻在月夜里穿起來跳舞,被我撞見時,耳尖紅得比裙擺還艷。”
巖穴外忽然傳來狼嚎。楚紅綃下意識往他身邊靠,卻見他仰頭望著星空,天蠶絲在掌心凝成細鏈,鏈上串著三枚珍珠——正是邀月發間的飾物。
“她若真無情,何苦為你與琴魔死戰?”石飛揚忽然握住她的手,將斷弦系成蝴蝶結,“這世上最笨的,莫過于口是心非的老女人。等找到她,我定要當著天下人的面,問她一句——”
“問什么?”楚紅綃聽見自己的心跳聲,竟比大漠的風還要急。
石飛揚突然咧嘴一笑,竹棒挑起燃燒的枯枝,往天際擲去:“問她愿不愿意,穿那身紅裙,陪我看遍天下瓊花!”火枝劃過夜空,驚起一群夜梟。
朱雀忽然昂首長鳴,聲震四野。
楚紅綃望著石飛揚被火光照亮的側臉,忽然想起邀月撫琴時,眼底偶爾閃過的那抹柔光——原來有些心意,早在歲月里悄悄生了根,只等春風來,便要破土而出,開出漫山遍野的花。
她撿起短笛,與他的竹棒相擊,吹出一串歡快的音符。
火堆里的山雞“撲棱”掉進灰堆,石飛揚罵罵咧咧去搶救,卻在抬頭時看見楚紅綃的笑意——比之大漠的星辰,竟還要明亮幾分。
這一晚的喬山巔,風里有烤焦的雞肉香,有斷弦的琴音,有天蠶絲織就的光影戲,卻獨獨少了寂寞。因為有些故事,終將在漫長的跋涉后,迎來最熱鬧的篇章;而有些人,終將在風沙盡頭,與念念不忘的人,撞個滿懷。
夜風裹挾著砂礫,在喬山之巔呼嘯盤旋。
石飛揚正用天蠶絲串著烤糊的山雞,對著楚紅綃擠眉弄眼:“瞧見沒?這叫‘焦香四溢’牌叫花雞,獨家秘制,吃一口能賽過活神仙!”話音未落,忽聞山間傳來一陣陰森的銅鑼聲,三十六盞綠油油的孔明燈刺破夜空,在云端勾勒出猙獰的鬼臉圖案。
“喲呵!這是哪家辦喪事?”石飛揚竹棒挑起半塊雞骨頭,對著天際晃了晃,“該不會是來蹭飯的吧?”楚紅綃玉笛橫胸,美目警惕地掃視四周,卻見山道上涌出密密麻麻的黑影,為首之人手持漆黑長幡,幡面繡著慘白的骷髏頭,正滴著腥臭的黑血。
“李二!交出《萬毒歸宗》,饒你全尸!”長幡一揮,一名獨眼老者越眾而出,他的獨眼中閃爍著詭異的幽藍光芒,右手竟是一只布滿毒腺的變異獸爪,“我乃消災幫‘毒爪閻羅’,今日便讓你見識見識‘幽冥百毒手’的厲害!”
“毒爪?正好給我的烤雞加點料!”石飛揚突然掏出個油紙包,迎風一抖,漫天灑下的竟是辣椒粉與孜然粉的混合物,“各位嘗嘗小爺的‘西域魔鬼調料’,包管辣得你們靈魂出竅!”風沙卷起調料粉末,瞬間彌漫戰場,消災幫眾人被嗆得涕淚橫流,陣腳大亂。
“雕蟲小技!”毒爪閻羅怒吼一聲,獸爪拍出,空氣中頓時彌漫起濃烈的腐臭味。
石飛揚不慌不忙,竹棒舞出“惡狗攔路”,碧影翻飛間,竟將毒爪上的毒霧盡數挑向天空。
他左手揚起,掌心吐出的天蠶絲如銀龍出海,纏住對方手腕,內力注入的剎那,毒爪閻羅慘叫著倒飛出去,七竅噴出黑血,獸爪竟在地上融化成一灘腥臭的膿水。
“還有誰?”石飛揚晃著染血的竹棒,對著敵陣大喊,“小爺這兒缺洗碗工,打贏了管飯!”話音未落,三道黑影如鬼魅般撲來。
為首的是個身著紅衣的妖嬈女子,手中軟鞭上綴滿倒刺,鞭梢吞吐著紫黑色的毒霧;兩側則是一對孿生兄弟,手持鋸齒狀的彎刀,刀身刻著密密麻麻的咒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