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勖的臉色瞬間鐵青,卻見石飛揚將鐵券擲回案上,冷冷地道:“臣只想帶著妻兒,去昆侖看真正的雪梅。”他轉身時,又仰天說道:“這天下,終究是百姓的天下。”說罷,邁步回家。
是夜,郭府的紅梅樹下,朱惠然則抱著丹青,凌霜月聽他講宮中的趣事。石飛揚望著晉陽宮的方向,忽然笑道:“李存勖以為贏了棋局,卻不知這盤棋,從一開始就由不得他。”
他的指尖劃過妻兒的臉頰,琉璃眼眸中映著漫天飛雪,自信地道:“明年的雪梅,該開在長安了。”翌日一早,便攜帶凌霜月、朱惠然、李丹青以及八個小妾,前往澶州。
半月后,澶州城頭。石飛揚看著朱友貞的龍驤軍如潮水般涌來,銀槍在陽光下泛著尸毒的幽藍。他轉頭對朱惠然笑道:“公主可還記得,某家在陳橋驛教你的‘雪梅三疊’?”
朱惠然素白戰袍上繡著金線雪梅,素心劍出鞘時帶起冰霧,鏗鏘地道:“郭郎放心,今日不讓血濺你新制的帥旗。”她忽然欺身而上,劍招突變天狼衛邪術,怒罵道:“趙巖那老匹夫,以為用我朱氏血脈就能催動深淵之眼?”
石飛揚長笑一聲,百勝刀法施展開來,“觀滄海”的掌風掃過,竟將前方銀槍震成齏粉,又朗聲笑道:“公主可知,某家早讓凌霜月在趙巖的參湯里,”他看著朱惠然眼中閃過的痛楚,又正兒八經地道:“加了昆侖雪梅的花蕊——那東西,專克天狼衛的邪功。”
澶州城下,李存勖的騎兵隊從側方殺出,馬蹄踏碎的雪片在石飛揚琉璃肌膚上凝成冰晶。
石飛揚忽然看見朱友貞的帥旗被趙巖舉起,旗面竟用朱惠然兄長的頭骨磨成粉繪制狼頭,急忙說道:“然兒,閉眼!”緊接著,石飛揚施展“千里留不行”絕世輕功,凌空劈出百勝刀法之“斬輪回”!掌風如刀劈向敵方帥旗,卻在接觸瞬間變招為“移花接玉”,將旗面的邪力引向趙巖。
這老賊慘叫著倒地,胸前狼頭圖騰被冰魄寒氣凍成碎片。
戰后,石飛揚奉旨率部馳往幽州,李丹青則是交由皇宮禁衛帶回晉陽,帶回到李存勖的身邊。
路上,玄霜刃在馬鞍旁輕晃,刃身上新刻的“唐”字與昆侖鏡碎片共鳴。是夜,澶州城傳出歌謠:“雪梅開時劍出鞘,俠骨丹心照汗青。”
只是,石飛揚痛苦地離他的兒子李丹青越來越遠了。
途中,安營扎寨。
幽州城外的雪幕壓得很低,石飛揚的中軍帳里,牛油燭火被寒風抽得忽明忽暗。
凌霜月的冰魄劍斜插在案頭地圖上,劍穗纏著的雪梅箋上,阿旺的字跡已被凍成冰棱:“契丹先鋒五千人,昨夜屠了城西十里鋪。”
石飛揚摩挲著玄霜刃上的“唐”字刻痕,刃身映出他琉璃般的眼眸,眸底卻翻涌著血色。
他沉聲問:“銀槍效節軍的舊部在哪?”
“在南甕城的草料場,”朱惠然替凌霜月作答,將素心劍放在膝頭,指尖撫過劍鞘上的金線雪梅,難過地道:“只是契丹人在糧里摻了巴豆,弟兄們多半上吐下瀉。”
她忽然攥緊劍柄,指節泛白,又滴著淚水道:“趙巖的余黨混在契丹軍中,昨夜用我兄長朱友文的頭骨法器,祭了‘血狼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