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茲冰冷的巨眼,再次掠過極寒冰鳥帝王。
它此刻已是強弩之末。
羽翼殘破不堪,構筑的極寒領域,在維克茲連綿不絕的“虛空射線”侵蝕下,如同風中殘燭,范圍被壓縮到了極致。
“唳——!”
冰鳥發出一聲痛苦的尖嘯,將最后的力量化作一道冰藍色光梭。
然而,回應它的,是維克茲眼中更加的紫芒。
“別掙扎了…你挑釁虛空的那一刻…就注定了這個結果!”
后發先至的虛空亂流,精準地攔截在冰梭的軌跡之上!
“嗤——轟!!!”
冰梭在兩道瓦解射線的交叉絞殺下消散!
虛空射線余勢不減,一道狠狠貫穿了冰鳥的翼骨,另一道則精準地命中了它那被紫色污痕覆蓋、已然失去防護的胸腔!
“嗚……”
一聲低沉的哀鳴從冰鳥喉嚨擠出,龐大的身軀猛地一僵。
眼中劇烈地閃爍了幾下,終于…徹底熄滅。
生命的輝光,從這尊古老的冰島帝王身上飛速流逝。
如同斷線的風箏,無力地從高空中墜落,朝著下方被冰與火蹂躪的島嶼砸去。
就在冰鳥意識徹底沉入黑暗的剎那,一點微弱的靈魂光點,從它被虛空侵蝕殆盡的殘軀中剝離出來。
這光點異常黯淡,還纏繞著絲絲縷縷如同跗骨之蛆的暗紫色,帶來陣陣撕裂靈魂的劇痛。
它本能地想要回歸這片它統治了萬載的寒冰大地,卻被一股冰冷、絕對、不容抗拒的法則力量牢牢牽引,朝著一個既定的方向飄去。
冰鳥的靈魂光點“看”了過去。
在天際盡頭,一道身影靜靜地懸浮在那里。
是…“死神”千玨。
一半純凈無瑕、散發著柔和光芒的羊靈,身形優雅,手持一把仿長弓,眼神寧靜;另一半則是籠罩在翻滾不息的陰影濃霧中的狼靈,猩紅的眼眸如同深淵的血月,獠牙森然,利爪閃爍著寒光,周身散發著暴戾、貪婪與終結一切的死亡氣息。
兩者共生一體,和諧又矛盾,共同構成了這執掌生死界限的“終極牧者”。
它看到狼靈利爪之下,正禁錮、撕扯著一道強大的靈魂!
那靈魂散發著金色光輝,形態能辨認出是圣城天使,正是剛剛在另一處戰場被科加斯湮滅的天使長·拉貴爾!
拉貴爾的靈魂狀態極其糟糕!
他被無形的、由死神法則構成的漆黑鎖鏈牢牢捆縛,狼靈的陰影利爪正不斷撕扯著他的靈魂!
每一次撕扯,都讓那金色的靈魂光焰劇烈搖曳,發出凄厲的“慘叫”!
拉貴爾的面容因極致的痛苦而扭曲,他似乎在拼命掙扎,試圖掙脫束縛,拒絕承認自己死亡的命運!
他身為圣城天使長的驕傲、未完成的守護使命、以及對虛空刻骨的仇恨,讓他無法坦然接受死亡!
“不…我…還未…結束…圣城…烏列…”拉貴爾痛苦而執拗的靈魂波動斷斷續續地傳來,充滿了不甘。
狼靈顯然對這種“不識時務”的反抗極為不悅。
利爪上的死亡陰影更加濃郁,撕扯的力度陡然加大!
拉貴爾的靈魂在劇痛中劇烈顫抖,金色的光點不斷從他身上逸散!
目睹拉貴爾靈魂遭受的酷刑,冰鳥的靈魂光點傳來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疲憊。
它與維克茲的戰斗,早已磨平了它所有的棱角,耗盡了一切驕傲。
身體被虛空一寸寸侵蝕的痛苦,本源力量被壓制的無力感,想逃卻被封鎖后路的艱難…早已在靈魂深處刻下了不可磨滅的烙印。
死亡,對它而言,不再是需要抗爭的宿敵,反而像是一種…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