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祥匆忙低頭,身軀卻止不住地發顫,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已經被顧公子徹底看透。
“當啷”一聲,銀色短刀被丟在地上。
西門灃笑道:“如果真的消失,只剩下假的,那假的就是真的。”
顧公子坐到一旁,淺淺呷了一口清茶,“你想的沒錯,傳言是真,我就是假……”
“小的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沒有聽到!”
謝祥跪地大喊,衣衫已被滿身冷汗打濕。
顧公子什么都不說,他尚有一線生機,若說出滔天秘密,那今日便是他的死期!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他用了假名,但我已經查清,他叫顧十一,住在白瓷鎮馬場附近的茅草屋內……對了,他就是江湖上最近風頭極盛的十七歲七品武師……”
聞言,顧公子神色一凝,眉宇間多了幾分陰沉,一旁的西門灃也皺緊了眉頭。
不怕真的活,就怕真的名聲大,顧家家大業大,江湖上任何的風吹草動都逃不過顧家的眼睛。
萬一這消息落在顧家家主的耳朵里,那可就麻煩了。
“砰砰砰……”
謝祥猛地將頭磕在地上,用力之大,甚至磕出鮮血。
“小的只是一個掌柜,沒有來過顧家分堂,更沒有收過什么東西,見過什么人……”
“沒了?”顧公子平靜地問道。
“砰砰砰”的磕頭聲不斷,謝祥顫聲道:“我只知道這么多,求顧公子放我回去……我隱姓埋名,絕不再接觸顧家!”
顧公子皺緊眉頭,露出為難之色,“可你還會說話矣。”
謝祥怔了片刻,忽然咬緊牙關,抽出腰間匕首,伸出舌頭,猛地揮刀!
鮮血飛揚,他倒在地上,身軀抽搐,片刻后,起身艱難地對顧公子露出笑容。
顧公子呆呆地看看他,又看看地上的舌頭,皺起眉頭。
他連皺眉都那么好看,如同豆蔻年華的少女,惹人心動。
“即使不能說話,可你還能寫字啊。”
謝祥瞪大眼睛,愣愣地看著顧公子。
“你也可以砍了右手,可右手沒了,左手還能寫字,左手沒了,也可以用腳寫字,你沒看過街頭賣藝的那些人嗎?
你也可以剁了雙腳,可即便你雙手雙腳都沒了,你還可以用嘴寫字。
一個活著的人,如果真的想透露什么秘密,會有無數的辦法,你說對嗎?”
顧公子語氣很輕,侃侃而談的聲音讓謝祥逐漸絕望。
他攤了攤雪白的雙手,露出笑容,“放心吧,我這人做事滴水不漏,知道這件事的人……嗯,不,和你有關的所有人。
你的爹娘,妻女,下屬,甚至是朋友,我都會送他們下去見你,你不會孤單的。
畢竟我也無法保證,你有沒有將這件事和某個人說過,哪怕是趕車的馬夫,也是有可能見過這刀的。”
“嗚嗚嗚——”
謝祥起身,發出咆哮,落下眼淚,不顧一切地向顧公子打去!
他要殺了這個活閻王!
有誰聽過一個啞巴的嘶吼和哭聲?
無比的滲人與悲傷。
顧公子抬起手,雪白的的手掌如同鬼魅的毒蛇,輕易地落在了謝祥地脖子上。
他輕輕一扭,謝祥倒在地上,再無任何氣息。
西門灃皺眉道:“七品的武師,很麻煩。”
顧公子笑笑,推開屋門,輕風吹動他的頭發,陽光灑在他絕美的臉上,他露出一抹笑容,自信又美麗。
“沒關系,現在,我才是顧家顧公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