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陽,黃沙,狂風。
一匹騾子拉著木車,艱難地行走。
枯黃的爛木車攆著黃土,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馬車上坐著六個人。
一位穿著坎肩,短褲,胸口紋有蝎子紋路的兇蠻人。
他雙手抱胸,拳頭上套著骨頭制作的指虎,風沙雖大,但他依舊睜著眼睛,眼神凌厲。
在他對面,是一位穿著長褂、長褲、甚至還戴著布帽的男子。
烈日炎炎,他穿的實在太多,連裸露在外的手掌都戴著手套。
馬車中間是兩個女子。
一個輕紗遮面,錦緞遮胸,短褲,赤裸雙足,她是位兇蠻的舞姬。
這位舞姬對面坐著的,是一位穿著十分詭異的女子。
她的脖子上掛著三條毒蛇,一條赤紅、一條碧綠、一條土黃。
三條蛇正以不同的角度抬著頭,有高有低。
她的頭頂上,趴著一只蜘蛛,稍微比她的腦袋大一些,八條蛛螯正扣著她的腦袋。
她的左臂上趴著一條蜈蚣,和她整條手臂一般大小,一動不動,不管她彎曲手臂,還是做什么動作,那條蜈蚣都不曾動一下。
她的兩條腿上綁著骨甲,上面長滿了蜂巢,時不時的有毒蜂探出頭來。
最后面的兩人穿著寬大的袍子,背對著他們,雙腳在馬車外晃悠,不斷小聲說話。
趕車的車夫也是個兇蠻人。
身軀很壯,超過兩米,失去了一條腿,一只眼睛,一條胳膊。
所以他拉著韁繩的時候就無法揮馬鞭,抽馬鞭的時候,就無法拉韁繩。
“這里距離大夏不遠,聽說那里最近出了一個名頭正盛的顧蒼生,你們倆可聽過?”
說話的,是那位有蝎子紋路的兇蠻人,他問的,是馬車最后面兩個穿著袍子的人。
“沒聽過。”一人回道。
兇蠻人冷笑道:“我殺過不少人,不少妖,其中就屬大夏人最弱。
那種孱弱國度里的高手,想必也沒什么了不起的。”
“這位兄臺,你莫非是傳聞中的蝎蟄手蟲豸?”
“噗~怎么起這名兒……”
車尾后穿著大袍的女子忽然笑出聲來。
蟲豸臉色微沉,道:“你看不起我?”
另一位穿著大袍的男子連忙道:“沒有沒有,大名鼎鼎的蝎蟄手如雷貫耳,怎么可能看不起?她腦子不好。”
聽到這里,蟲豸怒哼一聲,這才作罷。
“咳咳~諸位莫非都是去往黃石沙漠?”
趕車的兇蠻人頭也不回地問道。
包裹嚴實的男子道:“你問這話是什么意思?”
“黃石沙漠三百里,遍地枯骨無生靈。那里除了蟲,就只有與世隔絕的沙石部落。
沙石部落幾百年沒有出現斗神,前些日子忽然說要召開沙皇祭奠,獎品是他們代代相傳的圣物,荒中刀。
防御力驚人,連殺十三位兇蠻勇士的蝎蟄手。
屠殺千人,過度吸收妖血,導致妖血反噬的蜥蜴妖。
柔媚入骨,喜食男子腦漿的舞姬魅骨夫人。
還有那位更是有名,毒蟲部落圣女尹依然。
至于最后兩位,一個是大夏的武圣,另一位應該也是兇蠻人,不過實力不高。”
所有人都緊張地看著獨臂獨腿獨眼的馬夫。
蟲豸沉聲道:“你怎么這么清楚我們的底細,你要做什么?”
“殺人。”
馬夫說完突然猛拉韁繩,他似有千鈞之力,把堅韌的韁繩拉的筆直。
騾子揚起前蹄,始終無法落下。
車座上的眾人立刻跳下馬車,落在黃土地上。
那位包裹嚴實的蜥蜴妖丟下一地衣服,瞬間就鉆進了地下。
尹依然身旁的毒蟲第一時間落地,蜘蛛暴漲到五米開外,她身軀一彎,藏在了蜘蛛底下。
毒蛇,蜈蚣都暴漲數倍,面向八方,將她護在其中。
那位魅骨夫人站在一旁,單手叉腰,毫無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