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婭伸手捧起顧蒼生的臉,眼眸中流轉著興奮之色。
“每一個奪回七情六欲的上仙,都在渴望著死亡。
當生命沒有終點,七情六欲就是最大的折磨。
我是欲望的仙人,無限欲界的氣息只是些許,就能令人癲狂不可自拔。
但創造它的我,時時刻刻都在被欲望折磨,讓我發瘋,讓我癡狂,讓我欲罷不能,卻又無法發泄。”
她伸出舌頭,舔向顧蒼生的面頰。
顧蒼生抬手打碎了她的腦袋。
青銅碎片重組,她鮮紅的嘴角,依舊在笑。
“顧蒼生,總有一天你會明白,在你殺死的仙人當中,有很多都甘愿赴死。
生,我所欲也,死,亦我所欲也。上蒼需要一個執行者,如果青銅仙人真的毀滅,一定還會有新的執行者出現。
要么是你,要么,是整個人類時代。”
“不會有那一天。”
顧蒼生再次擊穿她的胸膛。
“當人類只能帶來毀滅后,你會如何呢?哈哈哈……”
托婭大笑,顧蒼生的拳頭不斷落下,帶走她復活的生機。
另一邊,蔣封、紫白合力出手,鎮壓真武帝,紫白色的花朵不斷抽離真武帝身上的力量。
他坐在彼岸中,神情寧靜。
他站起身來,望著天空自嘲道:
“這就是成仙,到最后淪為他人走狗,犯下大錯。”
“祖師,你可曾后悔?”
蔣封凝望著恢復理智的真武帝,發出詢問。
諸多真武宗的弟子紛紛看來,這位真武帝,是他們從小參拜的榜樣,即使是現在,在他們的心中,分量已經極重。
真武帝環顧四周,幽幽一嘆,“所謂時代,就是誕生到毀滅,毀滅到誕生,不斷輪回。
青銅仙人只是劊子手,并非掌控者。
即便他們死去,也會有新的劊子手誕生。
青銅仙人毀滅別的時代,總有一天,他們的時代也將毀滅。
每一個時代的宿命,就是從誕生到繁華鼎盛,從繁華鼎盛,到衰敗破滅。”
真武帝閉上眼睛,聲音顫抖,充滿絕望:
“我輩修行逆不了蒼天,總有一天,所有人都會死去,成為下個時代的墊腳石。
修行無用,成仙,更加無用。”
真武帝閉目,不再言語,隨著仙力被抽離,身軀逐漸粉碎,飄散大地。
看到這一幕,真武弟子無不動容。
當年他一手撐起真武宗,背影何其高大,又平地飛升,受人敬仰。
沒想到,最終,竟是落得如此下場。
“哈哈哈,青銅身軀,可笑,真是可笑!”周長忽然大笑,伸手不斷擊碎自己的胸膛。
“這就是仙,凡人都想成仙,殊不知,天地間最可笑的就是仙人!”
洛雨艷同樣大笑,手握飛劍,插入胸膛,瘋狂攪動。
一個個處在彼岸花海中,恢復神智的真武宗弟子紛紛舉起兵器,不斷自裁。
刺耳的金戈之聲震撼了每一個人的心靈。
青銅的仙人在大笑,不斷斬殺著自己。
終于。
周長化作不再復生,緩緩消散,他呢喃道:“狗屁仙人。”
洛雨艷的飛劍落下,她閉目,流下最后眼淚,“來生哪怕轉為畜生,也絕不成仙。”
無數弟子,消散,要么悔恨,要么詛咒。
“來于塵土,歸于塵土。”
紫白發出嘆息,他眼神閃動,懷中放著一枚別人看不見的七彩貝殼。
他的眼底閃過一抹狠厲,心中呢喃:但所有的時代,都有機會成為下一個執行者,包括泰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