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金丹破碎,即便法相在崩潰,可她依舊沒有散。
沒有散。
所有人都看著那個女子,用著最后的力量,封鎖住了天地,她用著最后的力量,困住了整片礪風城。
以天雷之力。
摧毀著所有的仙軀。
有人在哭,似乎是在哭。
“這是我們的希望!”
“不!我不想死,我好不容易要活過來了!”
“我都睡了這么多年,就一步,距離成功就一步!”
“這個女娃娃,憑什么破壞我們,憑什么!”
“你一個修士,為什么要干涉我們!”
“殺了她!”
“殺了她!”
仙軀之中的殘魂反撲過來,沖向了葉綰綰的法相,可她在笑,“來啊!”
轟!
天雷再落,圍繞著她的四周,粉碎無數殘魂。
有些一道天雷之下,還沒死去的。
那就再來一道。
她用著自己最后的力量,一直站著,一直撐著,等著天雷洗凈這世間的罪孽,即便自己已經搖搖欲墜,即便自己已經傷痕累累。
銀霜失神地看向了這一切,看著五顆金丹飛了出來,護著夢靈跟星澤到了他的手上,銀霜跪坐在地上。
即便自己淚流滿面都已經沒有發現。
兩靈還被困在陣法之內。
它們看著天雷降落,永遠不停。
整座魔域,被五雷籠罩。
被雷光充斥。
所有的魔族都望向了這一座城,看向了一直在天雷之下支撐著的女子。
天一宗。
顧蒼瀾正翻閱著書籍,可遠空一聲悶雷與暴走的元素波動,叫他手上動作一頓,本做著筆記的筆。
突然就在筆記上,留下深深的一筆墨漬。
顧蒼瀾一怔。
心頭說不出來的心慌,讓他手足無措地站了起來。
洛清風沖了進來,“大師兄,出事了!”
“魔域,出事了!”
第十州。
裴玄看向了那遠方天空,雷鳴不斷作響,第十州的修士們也紛紛意外,“哪來這么大的雷,最近這九州怎么那么不對勁,總有雷響。”
“這看向好像不是普通的天雷,像是五雷法。”
“嗯?這玩意不是術法嗎?不對啊,誰家能把五雷法打出這么大的陣仗,你在開玩笑嗎?”
“誰跟你開玩笑,你沒看到嗎?那就是五行雷法。”
“一個五行雷法確實不夠,但如果是渡劫之人以身軀引雷法,那還是可以的。”
“……雙重雷劫?”
“那不是找死嗎?”
“臥槽,怎么突然暴風雪了。”
裴玄禁不住走出好幾步,他站在雪山之巔,突然之間手足無措,他穩住心神,“師父,我……怎么突然有點害怕。”
他茫然地看向了老者的神魂。
“可我從不知道什么是怕。”
兩忘坡。
霸道宗。
已經趕來的各方修士,已經入住霸道宗,歲時雨眺望著對面的魔海,邊上的于春在說,“師弟啊,你不覺得今天的魔海,有些嚇人嗎?”
歲時雨垂了垂眸。
“是啊……”
終是有人走出了這一步。
而且是叫人意想不到的一步。
這一場天雷響了七天七夜,坐在雷海之中的葉綰綰,堅持到了第七天,與第三層的尸海一同消散。
可神罰沒有消失。
那不斷作響在虛空的神罰,像是天道的遷怒,整座礪風城完全成了禁地,成了一座雷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