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外面的傳言很不好聽。
“五千人打一千多人,安樂侯還受這么重的傷回來,可見他真不是帶兵打仗的料。”
“就是,這還只是剿匪,要是真的和鄰國開戰,顧侯爺這般容易受傷,還怎么勝仗?”
安樂侯祖上積攢下來的英武名聲,因著這一次的剿匪事件,開始敗了。
消息傳到顧懷山耳中,自清醒以后就時常沉默的安樂侯向朝廷上折子請辭,把爵位傳給世子顧長清,皇帝同意了。
顧長清收到承爵旨意這天,顧懷山提出去莊子里養傷,那個莊子,就是前世原主養傷的莊子。
顧長清親自把人送到莊子上,告訴他徐念之的消息。
徐念之殘了,又被當時淋了一頭一臉的血嚇傻了,如今精神失常,成天神神叨叨,叫嚷著要認祖歸宗,自己才是安樂侯。
顧懷山手里茶碗掉落,目光里滿是疲憊,問顧長清:“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原主被騙了一輩子,到死了以后,靈魂久久不散,跟在他們身邊才發現真相。
顧長清:“一直都知道,畢竟你做的這么明顯。”
“你說要管教我讀書,卻把我打的半死,重新丟給小張氏不聞不問。”
“你明知道小張氏不安好心,要捧殺養廢我,卻當做不知道,任由她這么做。”
“你明知道小張氏面甜心苦,雖然不敢在吃穿用度上苛刻我,但是在精神方面打壓我,馴化我,卻視而不見。”
“你明知道小張氏在外瘋傳謠言敗壞我名聲,說我不務正業,擔不起侯府世子之責,卻只當耳朵聾了,什么都沒聽見。”
“你明知道小張氏母子和張子玉合謀,要害我性命,搶奪世子之位,卻當做不知道,任由我被他們算計……”
“如此樁樁件件,哪一件你盡到做父親的責任?”
“當年我娘守孝三年,侯爺一直等我娘親孝期滿后才大婚,當真是因為侯爺對我娘情深義重,不離不棄嗎?”
“并不是!”
“而是你想要悔婚迎娶的白月光家中忽然出事,成了官奴。”
“侯爺為了白月光,讓我娘做擋箭牌,營造自己情深義重,不離不棄的形象。”
“我娘婚后三年不孕,侯爺不納小妾不睡通房,是因為早兩年就和白月光生了孩子。”
“所以那個孩子今年十八歲,我今年十六歲。”
“我娘病重去世,侯爺本想將白月光偷梁換柱,改換身份接進侯府,誰知張家鐵了心要把庶女送進來當繼室。”
“于是,侯爺便借刀殺人,讓小張氏這個繼母對付我,事成之后,在拿著小張氏謀害我的證據,把人休回家。”
“到時候我出了事,顧承安有一個謀害原配嫡子被休棄的母親,失去承爵的資格,正好可以給白月光的孩子讓路。”
“侯爺把人帶回來,只說是從旁支過繼的孩子,記在我娘名下,這樣就成了嫡子,可以光明正大繼承爵位。”
“再將白月光改頭換面娶進門,如此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團團圓圓。”
“侯爺,我說的對不對?”
顧懷山閉了閉眼睛:“是我小看了你。”
顧長清:“父子一場,我向來喜歡成人之美,侯爺既然對白月光念念不忘,我這個做兒子的自然要幫侯爺達成心愿。”
顧懷山:“你要干什么?”
顧長清:“當然是讓他們都過來陪侯爺,正好你們父子也可以一起養傷。”
顧長清把徐念之和他生母,以及顧承安一起送到莊子上,更安排三人在一處養傷。
從此雞飛狗跳,熱鬧極了。
后來某一天,莊子上有人來報,顧懷山幾個全都死了。
原來是顧承安越想越氣,覺得自己落到這步田地,都是因為顧懷山的算計,他想要給白月光母子鋪路,就害了他和小張氏母子二人。
于是,尋來耗子藥下在飯食當中,和他們同歸于盡。
至于他一個四肢殘廢的人是怎么尋來耗子藥,又是怎么給人下毒的,顧長清笑而不語。
何必在意那么多細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