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喃喃自語，仿佛在問自己，又仿佛在問這無盡的混沌，“為師先前背靠洪荒天道，總覺得圣人之下，萬物皆可一劍斬之，無所畏懼。甚至曾心生妄念，以為父神盤古能開天辟地，斬滅三千混沌魔神，那么貧道手持誅仙劍陣，為何不可以效仿一二？”
“然而今日方知，貧道……終究是坐井觀天了。”他看著那在混沌威壓下劇烈翻騰的大陣壁壘，聲音中帶著幾分自嘲，“如今的貧道，比起真正的混沌魔神，還差得太遠！
這揚眉老怪，尚且不是他最巔峰、最完整的狀態，便已有如此威勢。遙想當年，父神盤古大神，又是何等偉力，才能以一己之力，獨戰三千混沌魔神，并開辟出這朗朗洪荒乾坤啊！”
李善聽著通天教主這番略帶蕭索的感慨，以及感受到其身上那股蠢蠢欲動的、想要沖出去與揚眉道人拼死一戰的決絕戰意，不由得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家這位老師，骨子里的那股不服輸的勁頭又上來了。
他上前一步，語氣輕松地說道：“老師啊，您老人家就別感慨了。這混沌魔神嘛，聽著唬人，其實也就那樣。您若是不放心，或者手癢想活動活動筋骨，不如……先去靈池里再悟個幾百年？
說不定到時候您一出關，這揚眉老怪已經被弟子打得滿地找牙，哭著喊著要拜入我截教，給您當個看門童子了呢。”
李善話鋒一轉，帶著幾分促狹：“再說了您老人家若是現在就殺出去，萬一不小心把他打死了，弟子這‘業績’可就沒了。您如果不打算親自下場，那就讓弟子來攔住他，如何？”
通天教主被李善這番不著調的話逗得是哭笑不得，心中的那點蕭索與戰意也被沖淡了不少。他瞪了李善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這小子，就知道拿為師開涮！沒個正形！罷了罷了，這揚眉老怪就交給你了！你可莫要給為師丟臉！若是輸了，看為師怎么收拾你！”
李善嘿嘿一笑，對著通天和多寶拱了拱手，道：“老師，師兄，且安心看戲。”
話音未落，李善身形一晃，已然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乾坤無極大陣之外，那尊由混沌之氣凝聚而成的巨大頭顱的正下方。他依舊是一襲青衫，負手而立，面對那鋪天蓋地的混沌威壓，神色平靜，不起絲毫波瀾，仿佛那足以讓圣人都為之色變的恐怖力量，于他而言不過是拂面清風。
揚眉道人那雙漠然的巨眼瞬間鎖定了李善，混沌之氣在他周身翻涌，發出了如同萬千雷霆同時炸響般的低沉怒吼：“李善！你這小輩，龜縮在那烏龜殼里倒是安全！如今竟敢真身出來受死？有本事，你便走出這陣法，與本座在混沌之中堂堂正正一戰！”
李善聞言，卻是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直接對著那巨大的混沌頭顱，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語氣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鄙夷與不耐煩：
“我說揚眉老道，你是不是在混沌里待久了，腦子也跟著混沌了？有本事，你就闖進來啊！”
揚眉道人：“李善，你可敢出來！”
雖說這里是在混沌之中，但揚眉道人知道李善守陣厲害，也不敢輕舉妄動
他又說道：“你這廝不是很囂張嗎，怎么今日反而如此膽小了。”
李善當即哈哈大笑，說道：“我就是膽小啊，你能把我怎么樣？”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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