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血海,翻騰不休!
無盡的血煞之氣與陰森鬼氣交織彌漫,將這片屬于阿修羅教主的疆域籠罩在一片壓抑而詭異的氛圍之中。
十八層地獄的入口處,冥河老祖端坐于血蓮寶座之上,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血色的瞳孔中充滿了難以掩飾的焦慮與惶恐。
這些時日,他過得著實是提心吊膽,惶惶不安。
自從那日金鰲島方向傳來驚天動地的圣人氣息碰撞,以及后續那仿佛要將整個洪荒都撕裂的恐怖空間波動之后,冥河老祖便通過他布置在洪荒各處的阿修羅眼線,以及自身對天機那微弱的感應,斷斷續續地得知了一個令他亡魂皆冒的消息——
截教副教主李善,連同整座金鰲島,竟然被鴻鈞道祖親自出手,從洪荒世界放逐到了無盡的混沌邊緣!
這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狠狠砸在了冥河老祖的心頭,讓他瞬間如墜冰窟!
“完了!全完了!”
冥河老祖癱坐在血蓮寶座上,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語。
“我最大的靠山,那個連圣人都敢硬剛,甚至許諾助我提升道行的李善,竟然……竟然就這么被道祖給放逐了?!”
他無法相信,也不愿相信!
那李善何等手段通天,又有混沌鐘和那詭異莫測的乾坤大陣護體,怎么可能如此輕易就被鴻鈞老兒給收拾了?
“這鴻鈞老兒也太狠了!連自家徒孫的道場都說放逐就放逐!這分明是不給截教留半分活路啊!”
一想到自己當初為了那虛無縹緲的“成圣機緣”,聽信了李善那小兒的鬼話,興沖沖地跑來這鳥不拉屎的十八層地獄,還得罪了西方教那兩個睚眥必報的禿驢,冥河老祖就悔得腸子都青了!
“早知道如此,當初就不該蹚這趟渾水!”他狠狠一拳砸在寶座扶手之上,咬牙切齒地低吼,“如今截教自身難保,李善那小子也不知是死是活,我這幽冥血海……怕不是要成為西方二圣泄憤的第一個目標了!”
“圣人機緣是指望不上了,現在只求能保住這條老命,別被那兩個禿驢秋后算賬,將我這阿修羅教連根拔起就好。”
這些時日,西方教的弟子雖然因為朝歌城外那座分陣的緣故,暫時無暇顧及地府,但那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抑感,卻如同無形的巨石,死死壓在冥河的心頭。
他知道,一旦西方二圣騰出手來,第一個要收拾的,恐怕就是他這個“背信棄義”、“強占地盤”的血海之主!
幸好,平心娘娘似乎還念著幾分舊情,對自己強占十八層地獄之事不聞不問,甚至隱隱還有幾分庇護之意,否則,單憑自己這點家當,恐怕真是要頂不住來自西方教那兩位圣人的滔天怒火了。
“李善啊李善,你怎么就那么不頂用啊,貧道還以為你會足夠強硬呢,哎……”
早知道這李善這么靠不住,當初貧道還不如老老實實在血海之中窩著呢。
……
“哎……”
愁啊!
就在冥河老祖坐困愁城,為自己的未來和血海的命運而憂心忡忡,甚至開始盤算著要不要舍棄這十八層地獄,重新龜縮回血海深處避世之時,一道平靜卻又帶著幾分戲謔的聲音,毫無征兆地在他耳邊悠悠響起:
“冥河道友啊,本座看你愁眉不展,唉聲嘆氣,莫非……是最近日子過得不太舒心,好像非常慌張的樣子?”
這聲音!
冥河道人聞聲,渾身猛地一震,那雙充滿了血絲的瞳孔驟然收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