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聽到這半句話,季芙瑤則是真的有些委屈了。
偏生這時主峰之上喚人集合的鐘聲敲響。
“師尊,您出發吧,芙瑤等你回來。”季芙瑤抬起手背抹了抹眼角,盡是一副乖巧的姿態。
長淵劍尊看著她那越發順眼的模樣,思慮一瞬,“為師為你去取一物。”
說罷他的身影消失在凌霄峰,片刻后重新回來,手中多出一面石鏡,與一小面銅鏡。
石鏡被他放在屋中,變幻成足有一人半高的寬大鏡子,銅鏡則被他收了起來。
“這是一對子母靈鏡,為師將主鏡放置于此,子鏡隨身帶走,等到結陣之時你可通過母鏡看到那邊的情形。”這樣的寶物,并非他自己所有,而是玄天劍宗寶庫里的。
此次出行,需他出力頗多,云海并未拒絕他的要求。
甚至……
“為師回來以前,你可留在凌霄峰,行事小心一些,一切等為師回來以后再說。”
“多謝師尊。”
季芙瑤攥著衣
角的手攥緊又松開,隨后小心翼翼問道:“那其他時候,芙瑤也可以通過靈鏡看到師尊嗎?”
長淵劍尊不習慣將自己的一切隨時展露人前,哪怕眼前人是自己縱容的弟子。
不過這鏡子既然已經借來,自然也不必只拘泥用那一時,“為師有空時,自會催動靈鏡與你聯絡。”
“那……芙瑤等著師尊。”季芙瑤甜笑著應了一聲,隨后低下腦袋,仿佛不好意思般,嬌嬌怯怯地小聲說,“芙瑤會想師尊。”
“師尊也一定記得,要想芙瑤呀……”
…
南洲,寂靜的湖底,水晶大門悄然聳立。
門的另一端,寬敞的洞穴當中。
一道虛影出現在沈懷琢與郁嵐清身前。
那是一位頭發與胡須花白,面色嚴肅的老者,身上穿著幻化出的金線錦袍,許是幻化而非真實的緣故,那袍子上還繡著不少與床上枕頭相同材質的藍色晶石,只不過上面少了些玄妙的氣息波動。
撇開略顯浮夸的穿戴,眼前老者的氣質與云海宗主頗有幾分相似。
等到云海宗主年老白頭,或許就會長成這幅樣子。
“前輩。”郁嵐清拱了下手。
不難判斷,眼前的老者就是這座大妖洞府的主人。這是對方滯留在洞府中的一縷殘魂。
“你這女娃倒是很有禮貌,比你師尊強得很。”老者說著瞥了沈懷琢一眼,那眼神大有一副‘你小子怎么不懂尊老’的意味。
沈懷琢嘴角微勾,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這老龍生前死后所有年頭都加起來,還比不過他一根小指。誰尊誰還不一定呢。
老者讀不懂沈懷琢眼神里的含義,吹吹胡子,視線在沈懷琢與郁嵐清之間游移,“你們兩個,當真是一對師徒?”
“他是師,你是徒?”這話,老者問的是郁嵐清。
郁嵐清一臉莫名。
這種明知故問的事情,怎么還需要問?
難道她看著更像是師尊的師尊嗎?
甩了甩頭,郁嵐清趕緊將剛才那絲大逆不道的假設拋開。
老者嘴唇動了動,頗有幾分欲言又止,收到沈懷琢警告的眼神,這才歇了心思,隨即嘆一口氣道:“老身隕落至今,已有將近萬年,有些時候,真算不清到底過了多少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