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老五官精致完美,郁道友氣質冷清脫塵,若是二人……
不不不,她在胡亂想些什么?
定是這兩日帶孩子帶多了,把自己都帶的魔障了!
哎,等到與凈業宗的佛修們上路同行,她得找那位金丹境的佛修問問,有沒有什么清心經文。
她的思想實在有些大逆不道,需要聽聽佛經,好好凈化一下才是!
…
再次出發,凈業宗的高僧們也都乘上了沈懷琢的寶船。
自極北荒原旁的高坡飛下,滿目蒼白褪去,四周逐漸有了其他顏色。
“看慣極北荒原白茫茫的樣子,乍一看這綠草,竟還有些不習慣了。”徐真人望著窗外,捋著胡須感慨。
聽到他那有些沙啞粗糲的聲音,再想到不久前徐鳳儀所說的話,郁嵐清心底不禁冒出疑問。
徐真人唱曲兒真的能有妙音宗的仙音那么好聽?
她沒聽過徐真人唱曲兒,可卻聽過妙音宗的仙子們演奏、吟唱。
尤其是素心前輩的演奏,一首曲子聽下來,直叫人覺得心靈都受到了洗滌!
徐真人這嗓子……
她不是不信徐鳳儀與自己說的,只是實在好奇的緊!
沈懷琢第一時間便注意到,徒兒落在徐真人身上的目光。
當徒兒第三次在徐真人開口時將目光落過去,他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徒兒,可有什么不對勁之處?”
要是有哪里不對,現在就將人拋下去,也不是不行。
“沒有沒有。”郁嵐清不想叫師尊誤解,連忙將先前靈舟里照顧嬰兒時發生的事與師尊講述了一遍。
聽聞徐真人唱曲極其悅耳,沈懷琢也是一愣。
視線不經意劃過徐真人那張滿是褶子的臉,心下感嘆,沒想到這廝還藏著這么一手?
人不可貌相。
莫說徒兒好奇,他也好奇得很!
不過,畢竟是一路同行了許久的伙伴,沈懷琢不會像在九天上對待那些仙神時一樣,叫人為自己表演賣弄。
這份好奇暫時被他壓制住了。
但他那與徒弟如出一轍的眼神,卻叫人頗有幾分心里發毛。
當沈懷琢第三次看向自己,徐真人終于忍不住主動問道:“沈道友,你今日老看我作甚?”
“我今日忽然察覺道友嗓音獨特,別有韻味,不知道友是否擅長音律?”沈懷琢難得講話這么客氣。
說出來的話又這么動聽。
徐真人頗有幾分受寵若驚,“你當真這么覺得?”
沈懷琢面不改色地點點頭。
徐真人看了看四周,見寶船上的人都朝自己這邊看來,就連佛子眼中都閃爍出幾分好奇,不由有些謙虛地說道:“還好,還好。略通一二而已。”
當然他揚起的嘴角,還是出賣了他。
寶船向前飛去,下了高坡,路過一片松樹林。
東洲曾有一首廣為流傳的童謠,便是以松樹作詞。
徐真人有感而發,“那我便為諸位嫌丑了。”
清了清嗓子,他開始低聲吟唱起來。
“松針綠,松果黃……”
“千年霜雪壓松枝,笑看人間換新裳……”
徐鳳儀說得沒錯。
徐真人說話的聲音稱不上好聽,唱起曲來卻與眾不同。
他的聲音滄桑低沉,卻帶著一種仿佛在人耳邊講述故事一般的韻味,叫人不自覺便聽了進去。
一曲終了,眾人都有些意猶未盡。
徐真人許久未唱,也頗有幾分上了興頭,“那我再來一曲!”
這一曲,換了個豪邁暢快的。
唱到曲子最高潮處,一道疾風掃來,追上寶船。
徐真人的聲音戛然而止,看著攔在寶船前頭那抹格外熟悉的身影。
暗道一聲糟糕。
完了,樂極生悲!
怎么還是叫她追上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