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金邈道友,與這蓮臺相伴多少有些違和。
還是再早一些,他頭發沒生長出來時比較相稱。
郁嵐清這么想,便也是這么對著徐鳳儀說的。
原本只是自己隨口感慨一句的徐鳳儀,聞言愣了一下,她怎么覺得今日的郁道友格外活潑?
方才大家單獨在屋中時,沈前輩與郁道友那間屋中發生了什么?
好奇心像是小貓爪子一般,勾得人心癢難耐。
徐鳳儀往徐石那邊看了一眼,又狠狠將這想打聽的心思壓了下去。
雖然好奇,但探尋旁人的隱秘是不好的。
這點分寸她還是有的。
許是提到了金邈的緣故,郁嵐清忍不住順勢想了一下金邈與司徒渺兩位道友,也不知他們如今是還留在天衍宗駐地,還是已經隨同東、西兩洲的隊伍,趕到了極北荒原那邊?
念頭剛一冒出,她又忍不住愣了一下。心在泛出幾分莫名。
為什么,她會覺得金邈道友與司徒道友還一直在一處?
明明,金邈道友的兄長,與司徒道友的師尊,都已經趕到了極北荒原。
不過先前她與師尊,就已經在極北荒原見到了那兩位前輩,金邈道友與司徒道友并未跟著他們。
司徒道友是因剛剛突破,需要閉關鞏固修為,還需要操控陣法接應東西兩洲新趕來的隊伍。
那金邈道友呢?
不是別的冠冕堂皇,顧全大局的原因,他就是想陪著司徒道友,與司徒道友在一處而已。
郁嵐清忽然意識到這一點。
推人及己。
她想到若是自己,比起與其他人一起游歷,好像也還是更愿意與師尊待在一起。
金邈道友比起兄長,更愿意與司徒道友在一起。
而她比起這世間其他所有人,更愿意與師尊在一起。
這應當……并不是說明她更尊師重道……
郁嵐清一時有些發怔。
海浪拍打在蓮臺上,幾滴水花濺上她的臉頰,將她驚醒過來。
她忙甩了甩頭,將這些奇怪的念頭拋開,握緊青鴻劍,屏住呼吸,踏浪離開蓮臺。
雜念再如何多,握上劍柄的瞬間,她也能心無旁騖。
身影在海浪中時隱時現,劍光舞動,凌厲的劍氣可將海水斬開。
這樣在海中練劍的機會不多,郁嵐清格外珍惜。
蓮臺上,看到郁嵐清已經沉浸在練劍當中,徐擒虎也祭出寶蓮,迎著海浪練習起術法。
他若是像郁道友一樣為師尊長臉,自家師尊也就不至于在慈微老祖面前短上一節氣焰。
徐鳳儀不知師兄心中所想,不過見這蓮臺上,除了不知從哪順出一盤果子,正在“咔咔”啃個不停的土豆以外,包括徐石在內,所有人都已開始勤勉修行。
她也將寶蓮祭出,試著能否在這不適宜凝聚術法的環境下,操控寶蓮聚出火龍。
一條火龍還未聚出,見到郁嵐清的劍氣將海水分流。
她心中忍不住發出贊嘆。
郁道友的劍法,還真是每見一回,仿佛都比上一回更強一些。
無關性格,外貌,這樣的人哪怕再沉默寡言,也天生就是吸引人的存在。
更何況她的性子與外貌也不比任何人遜色。
手執長劍的郁道友,就宛如天地間最璀璨一顆明珠。
又是一劍揮出,翻騰的海浪被劍氣截斷,海水中漂著的白玉蓮臺,也被劍氣推著漂得更快了些。
海浪間執劍而立的身影,透著一種超脫萬物的美感。
徐鳳儀看得愣了一瞬,察覺蓮臺已經漂遠,這才腳踩寶蓮,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這樣的場景,沈前輩怎不出來看看?
心下才生出這句疑問,她便注意到,第三層蓮臺窗邊,一道身影一直駐足在窗后,專注望著海中執劍的身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