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我師尊他……”郁嵐清詢問地看向靜航長老。
靜航長老卻沒有給出答復,而是又將目光落在沈懷琢搭在椅子扶手上的雙手上面。
“貧僧可否上前探探脈搏?”
郁嵐清沒有第一時間答話,她正在將師尊的舌頭與嘴巴恢復原樣。
當然,這并不是她沒應聲的主要原因。
“郁施主,貧僧可為靜航長老做保。”佛子弘一忽然在一旁開口。
郁嵐清不信其他佛修,卻還是信得過佛子的品性。
“靜航前輩,請。”她守在師尊另外一側,右手在扶完師尊的下巴以后,一直沒有離開過劍柄。
看向靠近的靜航長老,她的目光帶著歉疚與真誠,“前輩,抱歉。請您原諒我的小心。”
“無妨,理應如此。”靜航長老并無惡意,便也不曾芥蒂這些舉動。
他道了句“阿彌陀佛”,隨即便將指尖輕輕搭上沈懷琢的手腕。
手指同樣如郁嵐清剛剛那樣,附著著一層極其淡薄的靈力。
半晌他收回手,后退一步。
“靜航長老,劍宗沈長老究竟是什么情況,您倒是開口啊。”
站在門口的修遠有些焦急,“需要什么藥材,我好現在稟報師尊去取……”
靜航長老向外面探了一眼。
視線落在修遠和跟來的其他佛修身上,道了一句,“這里無需你們,沈長老病情特殊,我需與這位小施主單獨聊聊。”
那便是不便為外人道。
修遠見狀不再多問,凈業宗的佛修們也向外退開。
在他們順手將屋門關上之時,趁著屋門尚未全部關攏,徐鳳儀與徐擒虎也自覺從屋中退了出來。
一時間,屋中除了郁嵐清與靜航長老,便只剩下徐真人,慈微老祖和佛子弘一。
佛子弘一祭出一串菩提子,加固了這間屋子的禁制,同時一串中的一顆,飛離珠串落到靜航長老身上,一旦他有任何異動,這顆菩提子便會將他從禁制之中擊飛出去。
做好這一切,他便動手自己封閉了五感六識,真正做到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郁小友,我以心魔起誓,絕不將今日知道的事情透露出去一絲半點。”不待郁嵐清開口,徐真人已經將心魔誓締結而成。
他留在這里,自然是不放心沈道友的安危。
他雖修為寥寥,但勝在神魂強大,若真有什么用得上他的地方,他也好隨時出手。
至于謝慈微……
雖然心情有些微妙,但他能夠猜到,她留在這,是為了守護他。
現在也不是糾結這些小情小愛的時候,謝慈微留下來也好,剛好他們兩個一個修為在如今的修真界里還算高深,一個神魂之力在修真界中除了沉睡未醒的沈長老,和海中白霧里被困的一群人外,無人能及。
有他們兩個在,絕對能幫郁小友守好沈道友的安危。
見徐真人開口,謝慈微也毫不遲疑地發了心魔誓。
見郁嵐清默許他們留在這里,慈航長老便也沒再多言。
他的目光又看了看沈懷琢的眼皮,隨后輕嘆一聲,對著郁嵐清道:“小施主……令師的情況非常特殊。”
“貧僧無法感知他的氣息,也無法探出他的修為,但方才觀他身軀,舌根,能夠看出他曾服用過一枚延年曾壽的壽元丹,若非這枚丹藥,他的壽元已經耗盡。”
“如今沉睡不醒的原因貧僧看不出來。”
“但若沒有這件事,依令師身體的情況來看,也只剩下……最后百年。”
屋中寂靜。
慈微老祖一如平時沒什么表情,徐真人驀地瞪大雙眼。
郁嵐清則是一陣錯愕。
錯愕過后,眼底浮現痛苦與恍然。
她明白了。
明白為何師尊失去氣息短短一個時辰,小生生不息陣便開始轉動。
明白為何過去師尊從來不曾顯露修為,當初告訴他修為時也顯得有些遲疑。
因為,師尊這具身體并無修為。
這是一具凡人之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