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前輩的方法很簡單,那便是,用少數人的犧牲,還去界域長久的安穩。
而她本人,和此時同樣置身于這
蒼峘劍尊聽得著急,但也明白想要大家相信危機已除不是一件易事,沒瞅就連檀漓仙子搬出了上界先祖,大家都不肯相信嗎?
口說無憑,唯有擺出切實的證據,證明天譴削弱并非偶然,眾人才會愿意相信,困擾這片界域已久的危機真正被除去了。
至于如何才能擺出切實的證據……
蒼峘沒有辦法,這里的“同僚”們也沒有辦法。
但有一個人,應當是有辦法的。
他的徒孫!
據云海說,徒孫已經在渡海返回東洲的路上了,只要稍加引導,讓徒孫他們一行來到此處,闡明近來發生的一切,縈繞在眾人心頭的疑惑便能夠解開。
“屠前輩。”
蒼峘劍尊上前一步,“請容在下一言。”
下方,沙啞的聲音示意他開口講。
他拱了拱手,認真說道:“如今一切都向好的方向變化,許是墟海境外有了新的境況,玉石俱焚絕非上策,還請前輩三思。”
“蒼峘的意思是,讓我們視外界情況而動?”先前那位身背刀的大漢開口。
“墟海境的入口雖在修真界四洲之間,卻有禁制封鎖,看似處在修真界中,實則自成一體,上千年來除了每每陣法開啟,救人之時,還從未有過外人闖入其中。”
“若想知曉外界之事,除非近來再次有人大乘圓滿,渡飛升劫。可修真界已經多少年沒有人到達過這般境界了?”
“如果我沒記錯,上一位便是蒼峘,那還是兩百多年前的事情……”
“誤闖結界外那片白霧的,這些年倒是有幾個,但都是些小輩,哪里知道修真界的大事,且時間也說不準。有時一兩年便會遇上一個,有時兩三百年都沒有人誤闖過來。”
盼著有人誤闖,比盼著有人大乘渡劫還不靠譜。
眾人一時間有些沉默。
每每他們知曉外界之事,都是墟海境再來新人之時。
可一晃,已經兩百年過去了。許是界域靈氣凋零的緣故,自蒼峘之后,兩百年里墟海境再沒進過新人。
下方封印中傳來一聲嘆息,“老身知曉,你們不忍老身送死,可機不再失,失不再來,老身和諸位,都沒有那么多時間等待。”
山腳下,眾人幾乎分成兩撥,一撥人同意那玉石俱焚的辦法,另一撥同意靜觀其變。
同意玉石俱焚的那些人神色凝重,沉默不言,同意靜觀其變的那撥人則順著蒼峘劍尊的話,輪番對屠前輩幾人勸著。
自進入墟海境來,為了維持封印穩定,不讓里面鎮壓的“天譴”再有機會脫離這里,抽取修真界的靈力,他們每個人都盡過一份力。
有寶貝的出寶貝,沒寶貝的出靈力。
雖說現在還沒輪到他們出命,可他們也幾乎都做好了,在現在這四位前輩隕落以后頂上的準備。
但,做好準備是一回事,如今重現希望又是另一回事……
如果可以不死,誰又希望舍身赴死呢?
“諸位,不如讓老道來卜上一卦?”云鶴道人忽然祭出自己的本命羅盤。
他“卜算”的手段頗多,龜甲、銅錢、竹簽,這里的每個人幾乎都見他使過。
不過唯有祭出本命羅盤時,才是動真格的。
“你這老神棍,這么大的事,難道就靠你這一塊羅盤決定?”奉懷扶著肚子冷哼。
這回卻沒有人幫著他說話,近來兩次,檀漓仙子向死還生,脫離險境,以及天譴力量削弱,墟海境初窺希望,都叫云鶴道人算準了。
眾人也想看看,這一回,云鶴道人又能卜算出什么。
只見他右手輕揚,漂浮在身前的羅盤飛了起來,原本只有盤子大的羅盤,在上浮的過程中不斷旋轉、變大。
當飛到距離地面三丈遠時,已比磨盤還大了兩圈。
云鶴道人左手背在身后,右手向上抬起,指間時而捻動,在他手指變化的同時,羅盤上也有不同的符文隨之亮起。
不斷向上旋飛的過程中,羅盤帶起微風,吹動云鶴道人的頭發和衣擺。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這一刻,他那枯小瘦弱的的身軀,看上去還真多了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
“嘁。”奉懷暗自撇了撇嘴。
接著便注意到云鶴道人的眉頭皺起,他趕忙擺正姿態,目不斜視,心道這老神棍等下算不準,可別賴到他頭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