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永琪倒了杯溫水,推開露臺的玻璃門。
夜風帶著微涼的濕意拂面而來,吹散了白日片場積攢的燥熱和疲憊。
她走到欄桿邊,望著遠處影影綽綽的仿古建筑群輪廓,心思卻像被風吹亂的紫藤葉,飄忽不定。
片場那個“觸電”的吻,花房里他沉靜專注的眼神,龜苓膏小店他孩子氣的笑容,小巷里那句“叫名字就行”……
一幕幕不受控制地在腦海里翻騰,攪得心湖波瀾起伏。
一種前所未有的、甜蜜又慌亂的悸動,像藤蔓一樣纏繞著她。
就在她出神之際,露臺玻璃門被輕輕拉開的聲音自身后響起。
梁永琪心頭猛地一跳,倏地回頭。
月光下,陳浩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他也換了常服,簡單的深色t恤和長褲,頭發微濕,像是剛洗過澡。
他手里也端著一個玻璃杯,里面是透明的液體,或許是水,或許是別的。
四目相對。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
只有風穿過紫藤葉的沙沙聲。
梁永琪的心跳驟然失序,握著水杯的手指下意識地收緊。
她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他,尤其是在這樣一個靜謐得仿佛能聽到心跳的夜晚。
她張了張嘴,想打個招呼,喉嚨卻有些發干,只發出一個含糊的音節:“……浩哥?”
陳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在朦朧的月色里顯得格外深邃。
他沒有像往常那樣點頭示意,也沒有立刻說話,只是靜靜地看了她幾秒。
那目光不再是片場導演或前輩的審視,也不是閑暇時朋友般的隨意,而是帶著一種……專注的、仿佛要穿透月光的探尋。
他邁步走了進來,隨手輕輕帶上玻璃門,隔絕了房間里的燈光。
露臺徹底沉浸在月光和夜色的懷抱里。
“還沒睡?”
陳浩的聲音響起,比平時低沉許多,像大提琴的弦音,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
他走到另一張藤椅旁,卻沒有立刻坐下,只是將杯子放在小圓幾上。
“嗯……有點熱,出來透透氣。”
梁永琪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些,卻掩飾不住一絲微顫。
她轉過身,背靠著冰涼的欄桿,不敢再看他。
陳浩沉默了片刻。
夜風拂過,帶來他身上熟悉的、清爽的須后水味道,混合著淡淡的皂角香,悄然鉆入梁永琪的鼻息。
這味道讓她心尖又是一顫。
“今天那場情緒爆發的戲,”
陳浩忽然開口,話題卻轉到了工作上,“最后那個長鏡頭,你收尾的眼神……很好。”
他的聲音很平靜,像在陳述一個事實。
梁永琪有些意外他會在這時候談工作,但還是順著回答:“是導演引導得好……還有,劇本寫得深刻。”
她頓了頓,鼓起勇氣補充道,“周星……那種復雜的痛苦,浩哥你也演得太真了。”
“痛苦是真的。”
陳浩的聲音很輕,卻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水面。
他向前走了一步,距離拉近了些,目光沉沉地落在梁永琪微微低垂的側臉上,“但有些東西……演不出來。”
“跪求禮物,免費的為愛發電也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