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潔英走到自己的休息椅旁坐下,椅子旁邊撐著一把巨大的遮陽傘。
她接過濕毛巾,輕輕按壓著額角和脖頸,試圖驅散那份燥熱。
剛才陳浩那神來一筆的即興發揮和全場爆笑的場面還在腦海里回放,讓她嘴角不自覺地還帶著一絲殘留的笑意。
那家伙……演戲是真放得開,也真有點鬼才。
正想著,一個高大的身影就籠罩了過來,擋住了部分灼熱的陽光。
藍潔英抬頭。
陳浩站在她面前,臉上帶著戲里殘留的油滑笑意還未完全褪盡,但眼神已經恢復了平時的清明和銳利。
他手里拿著兩瓶玻璃瓶裝的冰鎮汽水,瓶身上凝結著細密的水珠。
他很自然地遞了一瓶給藍潔英。
“藍小姐,辛苦。”
他的聲音不再是至尊寶的夸張,低沉而真誠,“剛才那場戲,張力十足。”
他擰開自己那瓶汽水的蓋子,發出“嗤”
的一聲輕響,仰頭灌了一大口,喉結滾動,帶著一種爽快的男人氣概。
藍潔英有些意外,但還是接過了那瓶帶著涼意的汽水:“謝謝陳先生。”
指尖觸到冰冷的瓶身,很舒服。
“你把握春三十娘那種‘老娘天下第一’的勁兒,太到位了。”
陳浩拉過旁邊一把折疊椅坐下,距離不遠不近,保持著禮貌又放松的社交距離。
他看著藍潔英,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欣賞,尤其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尤其是眼神。
看那些山賊,像看垃圾。
看我……嗯,像看一個有點煩人但暫時還不能捏死的臭蟲?層次感非常好。”
他的比喻很直接,甚至有點糙,但藍潔英聽懂了那份專業的認可。
她擰開瓶蓋,小啜了一口冰涼的汽水,酸甜的氣泡在舌尖炸開,驅散了喉嚨的干渴和片場的燥熱。
她笑了笑,那笑容褪去了春三十娘的妖媚狠戾,顯得溫婉而真誠。
“陳先生過獎了。”
她看著陳浩,也回以真誠的評價,“您的至尊寶才是活靈活現。
那種表面慫到骨子里、插科打諢、油嘴滑舌,但關鍵時刻眼神一轉,又透出點猴精本性的小算計……這種反差拿捏得太精準了。
跟您對戲,很過癮。”
她說的是實話。
陳浩的表演,有一種強烈的帶動性和節奏感,讓她很容易就被拉入情境。
陳浩顯然很受用,哈哈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帶著點大男孩的爽朗:“劇本寫的就夠瘋,演起來更得瘋魔才行!
不然怎么叫無厘頭?”
他頓了頓,身體微微前傾,帶著探討的意味,“對了,藍小姐,你覺得剛才我即興加那句要‘定金’要‘仙法’,春三十娘那一瞬間的反應……合理嗎?”
藍潔英認真地想了想,點點頭:“很合理。
春三十娘是強,是狠,但她不是沒有情緒波動的木頭人。
至尊寶那種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又慫又賤還帶點小聰明的胡鬧,確實會讓她意外,甚至覺得荒謬可笑。
只是她習慣了高高在上,習慣了用冷硬來武裝自己,所以那點笑意轉瞬即逝,立刻又用更冷的態度壓回去。
您剛才的即興,正好戳中了這個微妙的點,許導才那么驚喜。”
“跪求禮物,免費的為愛發電也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