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春》片場,今日的氛圍與往日武戲的凌厲或文戲的沉郁不同,彌漫著一種淡淡的、纏繞的柔情。
這場戲,是萬艷娘(洪俽飾)終于按捺不住心中情愫,尋了個由頭,在自家酒坊的后院,向梁博滔(陳浩飾)含蓄表露心跡。
沒有激烈的告白,只有欲說還休的眼神和字斟句酌的試探。
場記打板,鏡頭對準了兩人。
洪俽瞬間進入了狀態。
她為陳浩斟了一杯自家釀的米酒,動作輕柔,眼波流轉間,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和期待。
“梁公子,嘗嘗這酒,是我用去年存下的桂花新釀的,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她將酒杯輕輕推過去,聲音比平時軟了幾分,目光低垂,長長的睫毛像蝶翼般輕顫,卻又在抬眼的瞬間,飛快地掃過陳浩的臉,捕捉著他每一絲細微的反應。
那眼神里,有欣賞,有傾慕,有女兒家的嬌羞,更有一種害怕被拒絕、小心翼翼隱藏起來的卑微。
復雜而細膩的情感,在她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里,層次分明地流淌出來。
陳浩(梁博滔)接過酒杯,道了聲謝。
他的反應符合人設,溫和有禮,卻帶著恰到好處的距離感,仿佛并未察覺對方話語和眼神中那超越尋常的意味。
“卡!很好!”許情導演的聲音帶著贊許,“洪俽,這條情緒非常到位,那種想讓人知道又怕人知道的感覺,演活了!”
洪俽聽到肯定,松了口氣,臉上露出了屬于她自己的、明快的笑容。
她從“萬艷娘”的狀態里抽離出來,蹦跳到陳浩身邊,帶著點戲謔,又夾雜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認真,半開玩笑地問:
“浩哥,戲里梁博滔是塊木頭。
若是你本人,遇到像萬艷娘這般女子,這般含蓄的心意,你可能領會得到?”
她歪著頭,大眼睛眨呀眨,看似玩笑,眼底深處卻藏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探尋。
陳浩正在由助理幫忙整理戲服的袖子,聞言動作微微一頓,抬眸看向她。
他的目光深邃,像一潭望不見底的湖水,嘴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卻沒有立刻回答。
他就那樣看著她,看了幾秒鐘,直看得洪俽臉上的玩笑神色漸漸有些掛不住,心跳莫名加快時,他才輕輕笑了笑,語氣帶著點莫測:“你猜?”
兩個字,輕飄飄的,卻像一顆小石子投入洪俽的心湖,蕩開圈圈漣漪。
他不否認,也不承認,留足了想象的空間。
這種態度,比直接回答更讓人心緒不寧。
洪俽還想再說什么,忽然,天色暗了下來。
原本還算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時積聚起了烏云,一陣涼風卷著塵土吹過片場。
“要下雨了!”有人喊道。
話音剛落,豆大的雨點就噼里啪啦地砸了下來,瞬間連成了雨幕。
原本計劃接下來要拍的外景戲,眼看是無法進行了。
“收工!快收工!把設備搬到棚子里去!”許情趕緊指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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