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燈下,男人步步逼近。
沈輕紓站在原地,不閃不躲。
時隔四年,卻恍如隔世。
看著面色冷淡的女人,傅斯言眸色復雜。
她還活著。
和他猜測的一樣,他并不覺得多意外。
這兩年他格外關注文物圈,也大概猜到黎羽就是沈輕紓。
但他并未特意去尋她。
因為他堅信,只要沈輕紓還活著,只要他們還沒離婚,沈輕紓總有一天會來找他。
他料想過他們再次見面的各種可能,唯獨沒想過,會是在這里。
在這個埋葬他們孩子的陵園。
傅斯言停下來,看著沈輕紓,眉心微蹙,“你要來看兒子,完全可以跟我直說。”
這不合時宜的開場白,讓沈輕紓不禁擰眉。
秦硯丞怕他們吵起來,急忙上前勸道,“斯言,這件事我可以跟你解釋……”
傅斯言視線掃向秦硯丞,“所以你一直知道沈輕紓的消息,卻一直瞞著我,對嗎?”
秦硯丞:“……”
“秦硯丞,這是我們夫妻的事情,”傅斯言抬手推開秦硯丞,“你越界了。”
秦硯丞被推得踉蹌一步,站穩后,嘆聲氣,“我知道我騙你不對,但你千萬別沖動,既然見面了,你就好好說話,別再作死了!”
傅斯言卻充耳不聞。
他看著沈輕紓,語氣冰冷,“你寧可找秦硯丞都不愿意找我,沈輕紓,你就這么恨我?”
“沒錯,我恨你,恨不得埋在這里的人是你。”沈輕紓面色冷淡,“還有,我們已經分居四年,你若是還不愿意和平離婚,那我就去法院起訴離婚。”
傅斯言盯著她,好一會兒,他才問,“你一直堅持要離婚,是因為我和周瑜初?”
沈輕紓皺眉,還未等她說話,傅斯言又道,“我和周瑜初并非你以為的那種關系,我和她的那些戀情都是做戲,是為了幫她掩蓋……”
“你和她是什么關系我已經不關心了。”
沈輕紓打斷傅斯言的話,“周瑜初間接害死我媽,又親手害死我兒子,她是我的仇人,而你,次次維護她,為了她,你甚至一次次背刺我!傅斯言,你和她在我眼里沒有區別,你們都是我的仇人。”
“周瑜初的事情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怎么交代?”沈輕紓打斷他的話,冰冷的目光帶著幾分嘲諷,“如果我說我要周瑜初身敗名裂,我要她為她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我要她接受法律制裁去蹲監獄呢?”
“這個,”傅斯言垂眸,避開她的視線,聲音壓低,“我沒辦法答應你。”
“呵。”沈輕紓冷嗤一聲。
她根本就不對傅斯言抱任何希望,她之所以故意這樣說,就是為了表明自己的態度。
“傅斯言,我想要的你從來都給不了,你憑什么還妄想用婚姻捆綁我?這個婚,我一定要離。”
沈輕紓說完,直接越過傅斯言往山下走去。
傅斯言眼睫一顫,轉過身伸手拉住她——
“你別碰我!”
沈輕紓怒吼一聲,揚手一巴掌甩在了傅斯言臉上。
傅斯言松開了手。
他盯著沈輕紓,眸色幽暗,“我見過女兒了。”
沈輕紓一怔。
傅斯言勾唇,“江城古鎮,悅星幼兒園。她很可愛,畫畫很棒。”
“傅斯言!”沈輕紓咬牙瞪著他,“她是我一個人的女兒,她和你沒有一點關系!”
“你若是執意要離婚,”傅斯言黑眸一瞬不瞬地盯著沈輕紓,聲音冷漠,“那我一定會跟你爭女兒的撫養權。”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