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喝了那你就慘了,要慘遭戲耍了!
只有德高望重的輔吳將軍、婁侯張昭,居功至偉的輔國將軍、江陵侯陸遜,幼拜名士蔡邕為師、正直善政的丞相、平尚書事、醴陵侯顧雍……三君能幸免于難和讓大王收斂一點。
其余人都只能期盼蒼天保佑。
這次酒會有費祎這個替死鬼無疑讓東吳群臣松了口氣,互相擠眉弄眼,紛紛幸災樂禍起來。
費祎顯然還是第一次,沒中過孫權的套路,見吳王親自給他斟酒,連忙捧杯以寬大的衣袖掩面,仰頭飲下杯中之酒。
費祎喝完一杯,孫權又忙不迭向他杯中斟酒,根本不給他拒絕的時間。
一杯接著一杯
很快費祎就醉得癱成一團,旁邊董恢扶都扶不住,一個不留神費祎就縮到了食案底下去了。
孫權提著酒壺也蹲下,笑吟吟地問費祎:“費君,還能飲么?”
費祎歪歪倒倒,爛醉如泥,大著舌頭含糊不清道:“臣百杯不倒,千杯不醉,請大王斟酒!”
“既然君未醉,那寡人就同君好好計議計議。像楊儀、魏延,皆為牧豎小人。二人雖常有鳴吠之益于時務,但既已任之,其勢必不得為輕,若一朝無孔明,二人必為禍亂矣。你們這樣胡涂,不知防慮于此,如何為將來打算呢?”紫目孫權笑瞇瞇盯著費祎,等著看費祎的笑話。
殿上的東吳大臣也議論紛紛,交頭接耳。
“魏延鎮守漢中,若生禍亂,則漢中不保,三巴不振,此謂割蜀之股臂也!”
“故蜀主十七襲位,主少國疑,今蜀新主比之于舊更少甚矣,大臣不睦,孔明一朝身殞,西蜀即為魏賊所吞滅也。”
東吳群臣紛紛嚷嚷,就像他們親眼所見一樣,一個比一個說得還可怕。好像楊儀、魏延不和,和蜀漢滅亡一定存在因果關系。
更有甚者,有吳國大臣已經在未雨綢繆蜀國滅亡后東吳應該如何獨立抗魏的事了。
楊儀有統籌兼顧之才,諸葛丞相辟為參軍,負責征調郡縣錢糧、谷帛、兵役,可以算作“計相”;魏延以鎮北將軍領漢中太守,封都亭侯,是鎮守益州門戶、獨擋一面不可多得的將才。
如今將相不和的消息已經在東吳人盡皆知,并且被東吳君臣拿來嘲諷自己和費祎。
見此狀,董恢心急如焚,想指望費祎挺身抗辯,卻發現費祎冠也掉了,衣也亂了,一動不動,倒在地上睡著了,鼾聲如雷。
“哈哈哈!”東吳群臣瞧見費祎的丑樣,頓時哈哈大笑,吳王孫權也大笑而樂。
叔孫豹曰:“太上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此三者雖久不廢,留芳百世。
面對東吳君臣的齊齊嘲笑,面對東吳群臣借楊儀、魏延不和冷嘲熱諷,董恢覺得是時候站出來還擊了,建功立業,當在此時!
季漢固然有大臣互生嫌隙,但再差也比東吳強!
董恢昂然拔身,正色,厲聲言道:“楊儀、魏延之不協純起于私忿,二人并無黥布、韓信等難御之心。如今正要掃除強賊,混一宇內,功以才成,業由才廣,如果舍此不任,輒爾防其后患,那不就等于害怕風波而廢其舟楫嗎?這并非長計。”
說到這里,董恢還顧殿上的東吳群臣,帶著一種憐憫、嘲弄的目光,就像在看即將被宰了吃肉還不自知的牛羊馬:“西朝區區兩名大臣誤生嫌疑不算什么,大王先后任用周公謹、魯子敬、呂子明為都督,倚為肱股,開拓王基,卻又在此三國士賢人亡故后疑周瑜“公瑾文武籌略,萬人之英,顧其器量廣大,恐不久為人臣耳。”,譏魯肅借地,短呂蒙言議英姿,臣竊以為大王所為非明君正主之舉,不終君臣上下之善始,恐有憂國之事!”
孫權起初見董恢面生得很,相貌平平,坐在那里一言不發,還以為又是丁厷、陰化這樣的鋪張浮艷、夸夸而談或者言有不盡,既不清楚己方底線,也弄不明白對方的潛臺詞就只好少言寡語裝傻充愣避免出丑的蠢蛋。
想不到這個副使費祎,毫不起眼的人才是大殺器!
殺向了孫權心里最敏感,最柔軟,最極力掩飾遮蓋的地方!
孫權笑紋僵在臉上,臉立刻變得刷白愣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