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水鄉雨水多,淅淅瀝瀝的格外擾人,因著這雨水,岑娘子的茶肆倒是多了許多趕不了路的行人。岑娘子的茶肆生意好,需要的鹵味和茶果就多了不少,秦蓉現在每日做的鹵味和茶果要比平日多做上一成。
只是秦蓉的食肆運氣可沒這么好了,雨水多,地上泥濘,好多客人不是特別必要都不愿意出門,生意就冷清了不少。不光是秦蓉的食肆受影響,夜市才是受影響最大的,好幾日都沒開了。
恰巧這幾日,梨花鎮的碼頭客船、貨船泊了不少,船上的人在船上日日吃得沒滋沒味的,這好不容易靠了岸,這市集上的攤位少了許多。客船和貨船上的人也不是人人都能吃得起大館子、酒樓的,這不只好繼續窩在船上啃窩頭、饅頭。
秦蓉瞧著碼頭上的船只漸漸多了起來,知道這是旺季到了,瞧著這春雨,她心中有了主意。
秦蓉回了食肆同于大嫂說了一聲,接著便賃了一輛驢車送她去荷花村。
荷花村離鎮上并不很遠,坐驢車半個多時辰便到了,秦蓉讓車把式找村尾的大槐樹,車把式是來過荷花村的,不多時,秦蓉便瞧見了那棵大槐樹。
秦蓉打了一把油紙傘下了驢車,槐樹邊只有一戶圍著籬笆的院子,莊成家應當就是這戶。秦蓉上前敲了敲院門,好一會兒,里頭才傳來了動靜。
“誰啊?”
“是我,秦蓉。”
來開門的是莊成,他臉上有些不正常的潮紅,人看起來也有些虛弱,秦蓉有些詫異,“你……怎么了?”
莊成有些咳嗽,剛要開口說話,又咳了一陣,“我……許是得了風寒。”
莊成把秦蓉讓了進門,堂屋里只有幾個小板凳,莊成指了指小板凳道:“坐。”
莊成還要去倒水,被秦蓉叫住了,“你這個樣子還倒什么水,你坐下吧,可看了大夫?”
莊成一陣咳嗽后道:“我們哪來的銀錢看大夫,死便死了罷,只是……阿好……阿好要吃些苦了。”
秦蓉不贊同地道:“若是覺得阿好日后無人照顧,你這個做哥哥的就更要好好活著,身體健康長命百歲,好好地看著她才是。莊好呢?”
莊成喘了口氣苦笑道:“許是……許是借錢去了。”
秦蓉知道這苦笑的意義,莊成和莊好兩個半大的孩子又要去哪里借銀錢呢,梨花鎮附近的村子的村民日子過得都還算不錯,可是又有誰家愿意拿出那么多閑錢來救人呢。
果然,莊好哭喪著臉回家了,她手上還被嬸嬸推搡著摔破了皮,她使勁忍才忍住了沒有哭。
“莊好。”
莊好這才發現秦蓉也在,她一臉詫異,“姐姐,你怎么來了?”
秦蓉瞧著莊好渾身臟兮兮地,手上也破了皮許是摔了跤,于是她道:“莊好,你快去洗洗,破了皮要好生清理。”
莊好雖然無心管自己,可是她知道秦蓉是好意,就心不在焉地進了灶房。
秦蓉看了一眼莊成,起身去門口找了車把式,“楊叔,麻煩您幫我去鎮上找個大夫來。”
“得嘞!”
秦蓉看著車夫離開,這才又進了門,她對著莊成道:“你先去躺著吧,一會大夫就來了,我讓莊好陪著我說幾句話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