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患已除……洪水也退了,可是卻留下了一堆失去了家中頂梁柱的老弱婦孺。大家愁云慘淡的,都覺得沒有了活路……
后來是錢大娘站了出來,她聯合了這些婦人一起開起了布莊,她把織布的手藝教給了大家,漸漸的有了活干,有了收入,那些婦人也漸漸有了笑容,那些孩子們也慢慢得已長大,日子好像又好起來了。
可是,上蒼并沒有憐惜錢大娘,前兩年邊境不是鬧了一陣嗎?錢大娘的兒子嚷嚷著要去從軍,錢大娘沒勸住……結果錢大郎一去不回,錢二郎自幼體弱一直都纏綿病榻,前兩年也撒手離開了,至于錢大娘的閨女……她嫁得遠,雖然孝順,可是終歸顧不得家里……
錢大娘這兩年也多虧是街坊在照顧……她們感念錢大娘數次在危難之中罵醒了她們,又教了她們手藝,給了她們活路,所以雖然錢大娘現在性子越來越左,但是那些街坊以及他們的后人也多有維護。
今兒輪到我了,秦小娘子,這兒有一吊錢,算是我替大娘賠罪了,大娘不是有心的,大娘許是心里苦,但是我知道就算是心里苦也沒有麻煩著別人一道苦的道理,所以方才我沒有替大娘說話,但是現在你收下我的銀錢,就當大娘沒欠過你們……”
秦蓉聽得有些動容,她擺手推了銀錢道:“你有一句話說錯了,大娘說的是我的茶不對,許是我的茶果真不是她想喝的那個味兒,這又有什么好賠罪的,這銀錢我不能收。而且我對錢大娘并沒有同情,有的是佩服,相信大娘從前定是很好的人,才會讓你們維護至今。”
那客人嘆息道:“秦小娘子心胸寬廣,錢大娘從前真的是很好的人,只是兇了一點,但是待我們卻是很好的,只是不知道為何,錢大娘好像寡親緣情緣,有人傳她就是六克命,哎……”
“六克命?這是什么惡毒的說法……傳這樣的話,也不怕害了人去嗎?”秦蓉皺著眉道。
“是呢,也是自這個說法傳出來之后,有些街坊對錢大娘的態度有些變了,錢大娘自個兒也越來越不愿意同人說話了……我向來是不信這些的,我命由我不由天,我說那些人也是糊涂,若是沒有錢大娘,她們那些人想要寡親緣情緣都沒機會呢,命都沒有了還能想得到那些?”那客人道。
“敢問大哥貴姓?”秦蓉笑著問道。
“免貴姓馬,我是個秀才,也住在東街,現下自己開了個私塾,專門為孩子啟蒙。”
秦蓉勾起了唇角道:“馬秀才,今日的話也叫我長了見識,我剛做了一道茶香年糕排骨,便算是我請的,日后若是錢大娘再來,我盡量叫她滿意。”
馬秀才拱手道:“要讓錢大娘滿意怕是很難,不過秦小娘子的手藝是真的很不錯,那我便卻之不恭了……茶香年糕排骨……聽著就有些稀罕!”
秦蓉頷首,示意莊成去端排骨,這時,方才第一位說話有些刻薄的客人起身走到了秦蓉的面前道:“我也不知道錢大娘還有這樣的過往,說話委實有些失了道理,若是下一次錢大娘還來,秦老板你要是泡成了錢大娘想喝的茶,那銀錢就算我的。”
說著那客人還拿出了一個銀錁子塞到了秦蓉的手上,“這算是定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