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母有些頹然地垂下了雙手,她看向了顧笙,眼神中盡是痛意,“二郎,你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我怎么會不疼你,娘確實一碗水沒有端平,但娘斷沒有想插手你的親事,娘只是憐你獨自一人……”
顧大嫂此時咬了咬牙道:“二郎,你如此說倒是叫我里外不是人了,我可是為了你,才同娘說起的。你也不想想,你這個年紀,旁人是不是都已經成了親?我是好心被當成驢肝肺了,罷了罷了,以后你的事我便再也不管了。”
顧笙并不理顧大嫂,他只看著自己的爹娘,他想要看看今日這一出戲,他爹娘到底要如何收場。
顧夫嘆道:“二郎,既然如此,你便讓你師父幫你操辦吧,這些年我們確實待你不夠好,是我們心中有愧,今日這頓飯我們就當沒吃過,二郎心里也莫要再記掛著這件事了。”
顧大郎聽了這話,皺起了眉頭道:“爹、娘,阿笙這般不懂事,你們不說他就算了,怎么還順著他?”
顧母抹了抹淚,搖頭道:“大郎,莫要再說了,是我們有愧。”
顧大郎起身道:“咱們有什么愧?沒有你們把他送去他師父那學了本事,他今日有這般好過嗎?怎么還忘恩負義上了?”
顧笙起身冷冷地道:“大哥是真的不知道當日為何要送我去師父那學藝嗎?爹娘果真是疼你,連這都不告訴你。”
顧大郎皺著眉道:“你到底想要說些什么?”
顧笙淡淡地道:“當日爹娘把我送去師父那,可不是因為要送我去學本事。”
顧笙雖然是同顧大郎說的這話,眼神卻仍舊對著顧父同顧母。
顧父震驚地看向了顧笙,沒想到他什么都知道……
顧大郎此時見顧父震驚地眼神,終于意識到事情不是那么簡單了,于是不自覺的放低了聲音,“到底發生了何事,爹娘你們說清楚啊……”
顧父嘆了口氣道:“罷了,既然二郎早就知道了,那我也沒什么可遮掩的。當年大郎你得過一次風寒,自那次風寒之后,你的身子便時好時壞,我和你娘幾乎把手里的銀錢都花完了。
有一次我抓完藥路過了西街,西街頭里從前有一個卦攤,算卦很準,于是我便找他算了一卦,我實在是沒法子了。
當時算卦的道士說了,二郎的生辰八字煞氣太重,又是火命,正好和你的八字相克,若是二郎一直住在家中,怕是會把你克死……
我原本不想相信的,可是我又害怕一語成讖,后來沒了轍我便把二郎送去了你嬸嬸家住上幾日,可是沒想到……二郎一離開,你的身子便漸漸好了……
我就是不信邪也要信邪了。
所以,我同你娘商量了之后,便把二郎送走了。”
顧父說完這一番話,仿佛整個人生生都老了幾歲,二選一他也痛啊,可是痛也要選啊,總不能真叫大兒子出了什么事。